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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这些日子忙什么呢?既然红绢识相地退出去了,沈宜织也就不再将此事放在心上,捧了茶给郁清和之后就自己陪着坐了下来。

陪着太子去郊外转了一圈,看看农田。郁清和晒黑了一层,笑过之后心情舒畅地靠在椅子上,青黄不接的时候,农家是最难过的。许多都是先向田主借粮,秋后再还。小斗借,大斗还,其中真是牟利不少,民间怨声载道,唉说到后头,眉目间的畅快之色也渐渐消失了。

那为什么不让平借呢?或者定个差不多的利率?

郁清和失笑:如何定?又不是官仓收米,还可用官斗。这各家各户的,哪里管得到呢?

那为何官家不肯借呢?官仓里有米,春季里借给农家,秋后收还,便是加些利率,只要比田主所收的低,农家心里也愿意。

郁清和目光一冷: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指点起官家的事来!

沈宜织微微撇嘴:妾怎么能指点官家,不是说闲话么?妾听说官仓里多的是陈米,若是春季将陈米借出,秋季收回新米,还能多收些,有何不好?不过只怕官府里贪的更多,上头好好的政策,到下头执行起来就变了味儿。

你真是胆子不小。郁清和嘴上虽然说着,眼神却微微闪动,末了微叹口气,行了,这些话在屋里说说尚可,在外头断不许多言。

沈宜织失笑:妾能到哪个外头去多言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跟谁说去?

也是。郁清和微微一笑,上下打量沈宜织,倒是你哪里来的主意?官仓陈米是听谁说的?又怎么知道官府里贪不贪?

沈宜织撇嘴:天下乌鸦一般黑,才不过是当了田主,便大斗小斗地克扣佃户,那当了官的,不更得克扣百姓吗?至于官仓陈米,这倒是妾从前听下人闲话说的,年年收米进去,积压起来可不就成陈米了吗?

郁清和两眼望着天棚,喃喃道:是啊,年年积压,有些保存不当都霉了,就是送到西北前线的军粮,有些都是霉坏的,更不必说若某处天灾,送去的赈粮了。中饱私囊的,玩忽职守的都该杀啊!

沈宜织听着他念叨,识相地闭紧了嘴。刚才是说说闲话,这会儿都说到吏治了,可没她插嘴的份儿。而且吏治这玩艺儿,历朝历代都没能搞到吏治清如水,可不是她一介妇人能随便说的。更何况她现在在侯府里,郁大少爷可能觉得跟她说说这些没啥,将来她要放出去了,万一大少爷想起来她曾经听说过什么什么,再后悔了不让她走可怎么办。

怎么不说话了?沈宜织不吭声,郁清和反而要问她了,你说官府里那些贪官要怎么办?

沈宜织瞠目结舌:这些,妾一介女流怎么会知道?必得皇上整顿吧。

皇上郁清和苦笑一下,也罢,传饭吧,爷跑这几天,饿得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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