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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是做戏,红绢却想得十分周到,早几日就往卉院送了几套郁清和的衣裳。宝兰去找了一套来,沈宜织扒着门边问了一句:少爷,给您送干净的衣裳。这才推门进去。
净房里迎门都搁着屏风呢,里头满是热气和澡豆的香味儿,烛光打在屏风薄薄的纨素面子上,映着里头模糊的人影,听见沈宜织的声音,哗啦一声水响,郁清和站了起来:嗯,放在那架子上吧,爷也洗好了。
沈宜织飕地溜了出去。那屏风上绷的是白纨,只疏疏绣了几枝兰花,郁清和的轮廓落在上头,真是看得清清楚楚。别说,平时里他穿着宽大的袍子,加上脸色总是有些苍白,看着就不甚健康,可是这会子脱了衣裳身材倒并不是那等竹竿子一样,手长脚长的,似乎还有些肌肉。
红绢姐姐,少爷和姨娘在里头青枣儿话没说完,竹帘子哗地响了一声,红绢已经直接进了屋子,一眼看见沈宜织从净房里出来,再听见里头水响,那脸色就又变了一下:少爷在沐浴?姨娘怎不打发人叫奴婢来伺候。说着,径自就进去了。
青枣儿撅着嘴,磨磨蹭蹭地站在门边上:奴婢拦了,红绢姐姐她
沈宜织冲她摆了下手:你回去休息吧,以后不用拦她。
郁清和从净房里出来,一边由红绢伺候着系中衣的扣子,一边问:怎么样?
红绢快手快脚伺候着他,闻言便道:拿住了,刚闹起来!二少奶奶恼得不行,若不是夫人过去了,没准就要闯过来找大少奶奶呢。不过这会子,大少奶奶也过去了,连韩姨娘也被叫过去了。
沈宜织听得莫名其妙,看了郁清和一眼:谁闹起来了?跟韩姨娘有关的,总不会是沈宜红吧?要么,是秋晴?
郁清和冲她一笑:走,过去看看戏。
难怪到她屋里来呢,原来是等着晚上看好戏哪。沈宜织腹诽了一下,到底敌不过好奇心,欢乐地跟着郁清和出去了。
本来今日侯府的主子们都劳碌了,天色方黑就早都歇下,这会子可好,全都起来了。沈宜织跟着郁清和走到正院嘉和居,只见院子里灯火通明,中间两个婆子压着一人跪着,正是秋晴。被反绑着双手,头发也乱了,衣裳也扯破了,脸上还有两个鲜红的巴掌印儿,正低着头哭得梨花带雨。
嘉和居的正厅极大,侯府上下十几个主子都在,加上身边的贴身丫鬟嬷嬷,居然也没觉得有多拥挤。侯夫人坐在上头,下头郁二少爷郁清明低头耷脑地站着,旁边一个少年妇人,正扶着丫鬟的手站着,满脸的怒气:还请婆婆作主,少爷这样子,将我这个妻子置于何地!
这个应该就是二少奶奶孙氏了吧?沈宜织想一想从红绢那里得来的知识孙氏的父亲也是将军,虽没有为侯为伯,却也是正二品的大将军,孙氏又是家中的嫡长女,嫁给平北侯的嫡次子,算得上门当户对。反正,孙家至少是比侯夫人的娘家给力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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