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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宝兰擦了把眼泪,才想起来嗔怪沈宜织:姑娘别总是把有喜啊什么放在嘴上,未出阁的姑娘家,让人听见可怎么好。听沈宜织方才说的那些话,又是什么伺候老爷,又是什么把老爷拉到自己房里,这是没嫁人的姑娘该说的吗?虽说姑娘也十四了,按大周习俗已经可以开始议婚,但到底是还没出阁不是?
好好好。沈宜织随口漫声答应,这不是在咱们自己的院子里说话嘛你看我这片叶子绣得怎样?
宝兰看了一眼,皱紧眉头:姑娘这场病实在太重,竟真是把从前的事都忘了。这叶子简直
没法儿看?沈宜织垮了脸。她还自觉不错的呢。说实在的,叫她给人诊脉可以,绣花针什么的,上辈子就没拿过。还是这具身体大约保留了些前主人的意识,她拿起这针来就觉得有些熟悉,否则,绣出来的东西更会惨不忍睹呢。
宝兰叹了口气:倒也不是。只是姑娘从前的绣工,那是姨娘亲自教的随手指了一下床上挂着的帷帐,那上头的花朵就是姑娘绣的,草虫是姨娘绣的声音渐近,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沈宜织,恐引她想起生母伤心。
其实宝兰是多虑了,沈宜织连吴氏的面都没见过,实在伤心不起来。那帷帐她生病的时候躺在那里天天看的,也觉得上头的花朵草虫都绣得十分精致,虽然看起来有些旧了,但设色雅致,构图生动,跟这屋子里那些家具摆设很不协调,想不到竟然是吴氏母女自己绣的。要这么说,她绣的这片叶子还真是没法看!
唉!沈宜织被打击到了,无力地把针扔下,真是病糊涂了,如今拿起这针来只觉生疏。
宝兰又翻过来安慰她:姑娘慢慢练着,说不定过些日子就想起来了,便是想不起,也能重新学起来的。
沈宜织信心不足。正想说话,就听院子里脚步声响,青枣儿提着个大食盒跑了回来,满脸的兴奋,一副想要八卦的模样,只是不得沈宜织的话不敢随便开口。沈宜织不由得一笑:出什么事儿了?说吧。
青枣儿立刻笑了出来:幸好姑娘叫奴婢早去拿咱们院子的饭食呢。奴婢去的时候大厨房忙着煎炒烹炸,奴婢说来拿饭食,管厨房的林妈妈就有些不耐烦。奴婢照着姑娘的话跟她说不拘什么,只要给些就好,她的脸色才好看些,叫我去边上自己拿些馒头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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