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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夏青瞪着小梦,微微张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小梦小心翼翼留意虞夏青面色的变化,见他这般神情心道自己一定哪儿做错了,手不安拽着衣角,战战兢兢,当即欲逃。
声音细得像一只怯生生的小蚊子。
“不烦劳将军了,我去找别人问。为了识字来找你,我……”大眼中一时弥漫上水雾。贝齿轻咬着唇角。
虞夏青神情一软,叹了一口气,只道拿来。
小梦赶紧翻开第一页,将桌上那本递给虞夏青,毕恭毕敬,抓着自带的纸笔。
虞夏青瞄了一眼求知若渴模样的小梦,素来镇定自若的眼中竟然流露出彻底的慌乱无措。
骑虎难下,只厉声令罗一三跪得再直一些。
而后翻开书页,念道。“天下之情.事,大抵三分刻薄,三分刻意,三分刻骨铭心,一分刻入胴.体的刚硬。”
念罢,微微吸了一口气,冷眼瞪向罗一三。
罗一三头埋得很低,唇角扬得很高。
小梦眨巴着眼睛问。“刻薄是何意?”
“苛刻、冷酷无情。”
“苛刻”小梦不懂,但“冷酷无情”却还是懂的。
“‘刻意’呢?”
“故意。”
“刻骨铭心”小梦未问,她懂。
她见他,便是刻骨铭心。
只是这刻骨铭心只敢刻入骨血里,记在心里,却不敢化作轻飘飘的言语。
便问道:“那‘刻入胴.体的刚硬’是何意?”
“……出生娼门,却不懂这个?”话音刚落,虞夏青又道自己失言,唐突了姑娘。
小梦见他言辞恳切,真心诚意,虽不明白自己何处被“唐突”,心却比先前跳得还要厉害。
念及“娼门”二字,心口却又压上了沉沉的一块石头。竟是觉得自己站在这院中都污浊了院中的清净,红着脸,深埋着头,越发局促……
“姑娘别这般,在下心中……”
听闻“在下”二字,小梦仰起头,做出毫不介意的模样,自我嘲弄起来。她说大月曾说她们这种身份的女子懂得伺候男人便行了,不需要认识字,大青教过她一些,但认得字也没有用,将来到底是要嫁人的。有些事她懂,很小的时候大月便带她去看过,说她将来终究是要做那种营生的。
“但是大青说,要做好女孩。我听大青的。”说着,微微一笑。
她说自己八岁那年她便被大月推进一个老头的房间,是大青提着刀将她抱了出来,不允许那些人动她分毫。
念及大青,小梦眼角微微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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