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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山路遭遇山体滑坡,在树下避雨险些被雷劈中,就连在小山村化缘都险些被疯狗咬……
程溪甚至怀疑这位老僧人该不会是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不然至于这么被针对吗?
每逢程溪询问,老僧人总是笑而不语,他是个普通人,只有白天才赶路。
一到晚上,程溪闲不住索性向他讨教佛法,虽然每个晚上不是豺狼虎豹,就是遭遇山匪,没有安生过。
但在程溪化解下,基本有惊无险。
对程溪讨教佛法的行为,老僧人欣然答应,还说她有悲悯之心,适合修佛。
程溪对修佛没太大兴趣,她印象里的佛僧,清规戒律很是讲究,而且规矩还特别森严。
她学佛,其实主要是想弄清佛印的意思,短短半个月,她已经搜集三十五个佛印。
“我就是个俗人,向您讨教佛学,只是想知道这些佛印究竟有何含义。还是说,必须要踏入佛道,才能知晓佛印的意思?”程溪见缝插针地问。
老僧人笑了笑,慢慢道:“佛是佛,道是道。佛是真我,道是修行。你的疑惑,往后它会告诉你。”
程溪似懂非懂,认真思索,半晌后才有所感悟道:“老师父是说只要有真我,人人都是佛吗?那真我又指什么?”
“剥去世俗,剥去功禄,剥去脑海里的声音。当心灵深处寂静空荡,那时出现的,就是真我。”
老僧人睁开沧桑眼眸,不疾不徐道:“真我难寻,许多人终其一生,只修了道,不曾入佛。”
程溪按照老僧人的指点,静下心神,一点一点去剥离世俗,功禄,乃至声音与记忆。
半晌后,程溪拧着眉睁开眸子,闷声道:“我剥去的这些东西,会全部忘记吗?”
“不会。”
老僧人肯定地说。
“我舍不得。”程溪直言道,老僧人说的剥去,就像亲自忘记过往。
即便老僧人说不会忘,程溪一想到要亲自剥去自己亲近之人的声音与轮廓,这种感觉仿佛是从心脏剜去一大块,她根本下不去手。
“缘何不舍?”老僧人眉眼微弯,头一次笑得这般愉快。
“我学会了很多东西,结识了很多朋友,还有很多收获。我还欠着一些大人情,我不想忘掉这些。”程溪一五一十道。
她回顾自己这六年,发现除了前两年在蛰伏,后面的四年虽然忙碌,但也满是收获。
程溪以前以为落魄得一无所有就相当于重头开始,但如今她才惊觉,失去记忆才是真正的重头开始。
她不想,哪怕是体验也不愿意。
“如今你可知真我缘何难寻?”老僧人笑着问。
程溪立即点头,她觉得大部分人放弃追求真我,才是人之常情。
如果不是逼到绝路,或者人生过得太苦,谁愿意去寻找真我,尝试破而后立的破茧成蝶。
程溪盯着手里的淡金色佛印,里面似乎蕴含着很多细密的小字,但她看不清也认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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