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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退思将贴身而藏的霍西洲交给他的信物,以及家中珍藏多年的玉佩,一道取了出来,双臂呈到皇帝面前。
皇帝扎了眼睛,瞳孔骤缩,双臂发抖地撑在床沿:“你、你将此物拿到朕面前来!”
贺退思跪地行走几步,将信物面呈皇帝。
明灿的火烛光照在通体晶莹的翡翠上,焕发出清透如冰晶般的光泽。天子盯着贺退思掌中的信物玉符,目不能斜视,仿佛有一道惊雷劈入脑海,要将他的回光返照当场劈断一般,他难以置信地看向贺退思:“此物,此物怎会在你手上!”
贺退思没有回答。
天子的声音比方才尖锐了许多:“莫非你是朕的第七子!”
是了,七儿李藜乃是雪美人所生。雪美人天然皮肤白皙,尤胜霜雪,容貌昳丽,天下罕见。今有贺退思,冰肌雪骨,如玉塑就,貌美温雅,形神更与雪美人相似!
“你果真是……果真是朕的皇儿?”
天子不能相信,他的第七子,他苦苦找寻多年,居然流落在外真的没有死,而且一直就充作留侯世子,一直养在皇城脚下,在他的跟前!
贺退思眼眸微暗:“臣不敢相认。”
天子全身颤抖:“为何不认?你早就知道吗?你可知道,朕一直在为立储之事头痛,头痛至今!”
若是,贺退思肯认回他皇子的身份,那么立他为储则是名正言顺。
而且,留侯世子贺退思誉满天下,人称“在世孟尝君”,品行端方,无论如何,都要强过那李苌许多。
贺退思道:“臣就是不敢妄想立储,才迟迟不敢与陛下相认。臣自幼时,便被人劫走,遗弃路边,是父侯将臣拾回,视我为子,护我周全。臣从前二十余年自认为是留侯世子,这个身份观念在臣的脑中实在已根深蒂固。臣心志在野,处事不坚,难当大任,这江山,非臣之所愿。”
“那么你来见朕,认朕……”天子喃喃道,“是知道,朕昏迷多日,行将就木了是么。”
贺退思咬住唇肉,不敢说话,将面低低垂下。
天子没有怒,他只是问:“你从前二十多年都不知自己身份,那么现在又是如何知道的?”
贺退思不再隐瞒:“回禀陛下,是……长渊王给了臣一半的信物。”
天子原本已经伸出了手去,要将贺退思从地上搀扶而起,但贺退思提到了“长渊王”三字,天子的眼睑急遽地颤抖,双臂忽然失去了力气:“你说霍西洲?他竟然知道你的身世,这是怎么一回事?”
贺退思道:“臣不知,但他曾说,与臣是姨表兄弟。”
天子的瞳孔再一次缩紧,咽喉如被扼住。
“原来如此……如此……朕明白了……朕终于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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