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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门外站定,看了她片刻。
此刻,就算是至亲如夫妻, 他也不明白她为何要如此做。而她却还能如眼下一样平静地在镜台前,用象牙篦子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梳理着自己的长发, 浑然不觉现在长渊军中已经猜测纷纭, 乱了套了。
但她的嗅觉和听觉依然非常灵敏。霍西洲无意隐藏他的脚步声, 早在他走上台阶的时候, 她就听出了他的脚步声, 两辈子了, 从没认错过。而且他身上的白檀冷香, 隔了这么老远,她依旧闻得清清楚楚。
可是谁也没有出声打破这种相对而立的尴尬气氛,她在门内, 他在门外,彼此对峙,无人开口。
直到,不知道过了多久,燕攸宁终于无法再装作无事发生,手里的象牙篦子也不能再这样继续梳下去了,她的手腕开始酸疼。依然没有动静,他应该还没有走,燕攸宁吐了口气,将篦子缓慢地撂下来,搁在了身前的妆镜台前。咚的一声,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一声过后,窗外的人也响起了脚步声。却不是由远及近,而是由近及远,少顷,便已经彻底远去无闻了。
他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天色向晚,终于彻底黑了下来,燕攸宁眼前那片雾蒙蒙的感觉也变得漆黑一片,屋内没有掌灯,她侧卧着歇下来。
迷迷糊糊不知是什么时辰了,她有了睡意。
这时身后再一次有了动静,燕攸宁还没醒过来,双踝便被一双手捉住了,接下来就是她没法抗拒的事情。
这一夜他要得很是疯狂。
她只有配合。
事尽以后,燕攸宁几乎断了气,只剩下出气声,进气声儿都几乎听不见了,嗓子也哼哑了,宛如一滩烂泥,再也动弹不得。
身旁传来霍西洲沉闷滞重的呼吸声,他将气息喘匀,俯瞰下来,黑眸犹如深夜中闪着幽光的狼目。
“阿胭。告诉我为什么。”
那把声音,极低,低到快要沉入深渊里去了,极哑,犹如风中断翅的寒鸦,发出最后一道垂死挣扎的呜咽。
燕攸宁的胸口被跳动不停的心撞得疼痛不已。
她苦涩一笑:“你是知道了我向陛下求了什么东西吧。其实我这样做,也有我的原因。长安不安,对你来说这是很明显的事情。现在还没有到旧势力山穷水尽的时候,权贵们连成一气,你们林侯和林墨池,依然处处针对你,长渊军是孤掌难鸣,回长云难道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霍西洲停了停,冷然道:“可是你知道么,我向来不喜欢他人替我做选择。”
“其实你待我一直是如此。我之生死、荣辱,你都替我做了决定,如今我的去留,你依然不问一句,就要赶我回长云?”
身下这个女人或许还不知道,他这一生,究竟曾有多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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