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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西洲从身旁摸到自己今日大发神威用来救驾的长弓,一折两半,随手仍在了山岗下,弯腰拎起地上翻倒的酒坛踽踽下岗而去。
左仆射是奉命前来迎接霍西洲,找了半天不见人,此刻见到霍西洲悠悠而归,浑身散发着一股若隐若现的酒意,似乎神志也不大清醒,胡子往上翘了翘,一手摸到霍西洲的胳膊,“长渊王这是醉了?下官送你回吧,陛下知你不见,可是着急。”
霍西洲冷冷一笑,推开左仆射,“本王自己可以走。”
结结实实地在这里吃了哑巴亏的左仆射脸色变得难看了许多,但他很快又跟了上去,“王爷,更深露重,王爷不在自己的帐中陪伴王妃,不知是往何处去了?”
霍西洲置之不理,脚步加快,将左仆射等人远远抛在了身后。
“大人,”家臣看不惯霍西洲做派,义愤填膺,“这姓霍的不识好歹,大人你又何必……我看他放浪形骸,不把长安世家放在眼底,迟早和那个林侯一样吃大亏。”
左仆射微笑:“霍西洲不是林道劲,他比林道劲要棘手多了。”
家臣遂不言语,只露困惑之色。
霍西洲微醺的步态待到掀开帘幔进入自己的军帐中时已经完全不见了。他的王妃这个时辰了还不曾入睡,脸上也没蒙上药带,一个人坐在行军床上静静地等待,听到他的脚步声立刻认了出来,她昂起了头,充满欢喜和忧伤地朝他这边奔了过来,一跤跌进霍西洲的怀里,“夫君,你哪儿去了?我到处找不见你!”
她一个人找不见,派出了抱琴司棋她们去找,可依然找出不见踪迹,又让孙倬他们去找,可这群自诩最了解霍西洲的人却也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撞,没了主意。最后,她只能一个人凄凄惨惨地在原地等待,知晓皇帝对他是有着杀父之仇,今日他救驾有功,心中必然复杂难言,担忧他会出什么事,好在现在他是安然无恙回来了。
霍西洲嗅着她身上动人的幽香,内心安宁地想道,纵然世人虚与委蛇,还有王妃真心待我。不觉拥紧了臂膀,低头将她的嘴唇深深吻住,不愿她喋喋不休地惊扰此刻的相拥。
第90章 只怕你是担心错了人。……
不知道霍西洲去了哪, 燕攸宁听说今日他救驾可谓惊险至极,若晚来一步极有可能天子就已经命丧虎爪之下,不知他身上可有受伤, 燕攸宁上上下下摸他身体, 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最后总算是松了口气。
“我以为你会盼望着陛下有所不测。”
这是在长渊军自己的大营, 没有外人能进来,她说话才这样没有顾忌, 想到什么, 便脱口而出。
他没有说话, 唇瓣抿得微微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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