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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霍西洲已经出门去,不再回头。
李图南沉默寡言、战战兢兢地跟在王爷身后,想递伞又不大敢,唯恐给王爷雪上加霜。
天下着牵丝雨,但这紫云观一年四季香火不断,坐落在主殿前的是一座许愿池。
晨曦薄昼之色静谧地披于树冠硕大,宛如参天伞盖的老树上,那树上密得像蚂蚁的红绸子,则是一根一根许愿带,因为被雨水惹湿,已经不在随风拂动。
香客如织,来来往往。
燕攸宁撑着一把竹骨伞,伞面上盛开着朵朵粉红牡丹,花朵如盘大小,色泽鲜妍欲滴,静止得犹如一幅足可装裱的墨画。她掌中握着一根红色的绸带,在默默里数着,第五百二十一次许愿,但愿能够成功。
——愿霍西洲,长乐顺遂,世世无虞。
——愿霍西洲,能入我梦中,弟子甘愿永眠不醒。
随即,循着一次又一次摸索出来的经验,将红绸抛出。
绯衣不在身边,她也不晓得结果。
但心中说实在的,已不抱什么期望。
伞下边,一只小脑袋瓜钻了进来,偷偷打量她的眼睛,疑惑地看了半晌,“姊姊,你看不到吗?”
燕攸宁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孩儿,但察觉得出来小孩儿没恶意,于是点头,试着展露笑容:“嗯,看不到。”
那小孩儿便惊叫道:“那姊姊你好厉害,你看不到,可是那根红绸高高地挂上了树梢!”
霎时,燕攸宁握住竹杖的手收紧,犹如灵魂出窍。
“真的么?”
那小孩儿叉腰道:“真的!可惜姊姊你看不见,我阿爽不骗人的!”
说完这话没多久,阿爽就被他催促的娘亲牵着手拽走了。
燕攸宁一动不动地停在原地,雨势大了一些,纷乱不绝地打在油纸面的伞上,那声音分明轻细,仿佛绣花针落在地面,可在燕攸宁的耳中却放得极大。
是真的吗?
老天是错听了她内心的祝祷吗?
她慌慌张张地撑着伞,拄着竹杖下台阶去。
远远地,在那一帘密雨之中,立着两个人,身材修长挺拔,静默如石。
李图南费力地撑着伞遮过王爷的头,踮脚站得过于吃劲儿,但还是不免顺着王爷的目光注意到那道轻薄得似要与雨丝化去的身影,困惑不已:“咦?是个盲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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