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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认出这一点之后,他明亮的双眸仿佛泼了一层水,顿时失去了光彩,仿佛整日辛劳换来这么点可以享受娘子犒劳的坦然,也眨眼间消失无存。

“娘子呢?”

霍西洲忐忑不安地接了绯衣递过来的好意,一时大胆,竟没能忍住。

真是娘子将他惯坏了,他现在都敢过问娘子的行踪了。

好在绯衣不是看不起他的秋雯,竟真的告诉了他:“卫姨娘来马场了,娘子走不了。”

霍西洲的额角顿时剧烈地跳了跳。

娘子在国公府有多受排挤他是知晓的,昨日里大娘子前来,因为黑玉失常摔坏了身子,不知情况恶劣到了何种地步,卫姨娘这一次亲自前来,难道是为娘子排忧解难而来的么?

不,卫姨娘偏疼的不是娘子,而始终是大娘子!

霍西洲握紧了食盒一言不发,蓦然,他转身进去,将食盒放在屋里,没等绯衣问话,大步流星地朝葛兰苑疾奔而去。

卫采苹进屋,在燕攸宁住了几年的屋子里逡巡了一遭。

这片方寸之地,犹如弹丸,别说比夜紫的那间香闺了,便是她以前在国公府所下榻的那间,都远比不得。

卫采苹的唇角吊着一丝讥诮之意,扶住一侧彩尾锦雉竹石图的绢面屏风,回眸过来,道:“我是来通知你一声的,国公已经下了令,那头摔了夜紫的畜生,已经不能再由你养,明日自会有人前来,活埋。”

燕攸宁的心跳快了一些。

那头大黑马,平时性格温驯,若不是吃坏了肚子,且与燕夜紫不熟,再加上燕夜紫驭马不当,根本不会失了常性。

国公府的仁慈与冷血,一向都是相对的。

利于他们一家的,他们仁慈,但凡伤了他们心肝宝贝一根头发的,他们会以绝对的权势来压制,轻易地处死黑玉,不足奇怪。

卫采苹凝视着燕攸宁的面,想从她这毫无破绽的脸上,刺破她的虚伪和慌乱。凡是对夜紫不利的,无论无心还是恶意,都该被除掉。本以为燕攸宁这两年养在马场,看着乖觉皮实了,这是她最大的疏忽!

燕攸宁是卫采苹一手养在膝下长大的,以前她有几分能耐,卫采苹一清二楚,因此也便疏忽了,在马场关了几年,小白兔也有饿虎扑食的一日。

当初那身令燕攸宁遭致祸患的华服事件,并非是因为燕攸宁的过失,这点卫采苹比任何人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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