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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散,原本只觉狭长的弄堂一下子空出偌大的地儿,却只剩下满地的瓜皮果壳,徒增荒凉。
陆花间心绪复杂,似是想笑,奈何只扯出半抹苍凉。单薄瘦削的身子静倚着墙角,竟是连回屋的力气也没了去。性子一向温婉的他,哪怕在府中逆来顺受这么些年,也没怨上一句话,落下一滴泪。但此刻,他却只想寻个没人的地儿哭一场。
那没了半点血色的双唇轻抿,长睫微颤,却是红了眼眶泪湿眼角。三千青丝散乱身后,几缕碎发遮挡俊俏的脸庞,再看不清他面上的神情。
身子轻颤,太过瘦削的侧肩甚至留不住那单薄的罩衫。一阵寒风迎面吹过,就见那披着的长衫被风掀起,徐徐滑落......
一双修长的自身后伸出,接住了下滑的衣衫。单薄的衣料被指尖攥紧,又顺着再度搭回了他的侧肩。
陆花间身子一僵,再抬头时,却是见到了那抹几近不敢奢想的身影。
只见祁玖对着他盈盈一笑:“花间,你怎么只披了件薄衫便出来了?”说着,还扬了扬手中的那袋行囊,里头似乎装了几个刚从镇上买的大烧饼,还热乎着呢。
明眸皓齿,长发高束,额间还缚了圈璎珞抹额,倒是颇有几分飒爽英姿。女子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隐约可见几分柔情,更多的却是常人眼中难以见得的坚毅。
陆花间就这般怔怔地望着她,却是泪珠盈眶,扑簌簌地洒在了衣衫上,当即晕湿一片。眼前人对着他展开笑颜的画面同记忆中初见的身影重叠,竟是恍若隔世。他强忍着心尖的酸涩,就要同往常一般向她行礼。
这下祁玖可慌了手脚,这怎么说落泪就落泪......像她上辈子戎马一生,整日就在战场上和那帮野蛮娘们杀来斗去,哪儿会碰见过这般场面?
她连忙止了他的行礼的动作,忙不迭脱下身上厚实的大氅,给面前的人儿紧紧裹上。紧接着,她用那温暖的掌心紧握住陆花间有些冰凉的双手,半扶着他精瘦的腰身走向里屋。
“先进屋再说,屋外冷。小心些身子,莫受了风寒。”
这才前脚刚进屋,后脚就听得门口传来“啪”的一声,似乎是摔了个人。
回首一看,瞧得分明,是个面容清秀的少年。
陆花间好歹也在将军府待了那么多年,哪怕最不受待见,也是认得这个少年的。正是祁玖身边的贴身侍从,弃儿。据说,这名少年是祁玖当初在外征战时捡来的,还赐了姓。只不过平日里大家都叫惯了“弃儿”,也就鲜少有人还记得他叫做祁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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