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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白却像是预见到什么一般,捏着占卜用的龟甲站起身,紧盯着东方。
未久,旷野远处传来一声狼嚎,
薄雾之中忽然起了丝丝波澜,如山的威压随之席卷而来。
浮动的墨袍曳地,玉白的足踏上草叶之时,脚踝处红绳系着的铃铛发出轻微声响。
叮铃铃——
几不可闻的声响,生生给狐白听得脑子一炸,刷地出了一身冷汗。
守心铃音?!
两腿不觉发起颤来:“小叔……”
自薄雾之中走出的身影淡得仿佛云烟,又仿佛一滴在水中化开的浓墨,与他擦肩而过,轻得犹如略过了一阵风,转瞬便远去了。
旷野唯残留飘散开一阵浮动的、令人心惊肉跳的铃音,幽幽在耳边回响。
……
狐白面目空白,在原地僵立。
刺骨的夜风吹得他一个激灵,猛然醒过神来,先是手忙脚乱地整了番仪容,又收拢起松垮的衣襟。哆哆嗦嗦跟着扶岑迈入藏宝库时,神情恍惚得宛如上刑场——他终于明白那份不详之感的由来了。
要知道上一次他听见守心铃铃音响起之时,鬼域曾为此遭受了怎样的一场浩劫!
究竟是出了什么事,竟然能让不问世事百千年已久的鬼主扶岑如此方寸大乱,心神失守?
……
藏宝窟底层金沙溪边。
立柱之后,月光照不见的阴影里,一只白净修长的手在地面上拾起了一个物什。
小小的一颗,在掌心之中泛着瓷白的色泽。
扶岑垂眸凝着掌中之物,晦涩光影之下容色模糊。
“有人来过这?”
嗓音轻且缓,若非守心铃震响不止,全瞧不出方寸已乱的模样。
鬼域众领主之中,扶岑可称得上是极好相处的了——至少表面如此。
端的是霞姿月韵,水佩风裳,雪为肌骨月为神。气韵之翩然,形貌之昳丽,不像是鬼域的大妖,倒像是上古的神佛。
好相处,谪仙貌,却并不是佛陀心。
匆匆跟进来的狐白听得这一问,心下猛跳:“啊,是。”
求生欲瞬间飙到最高,不敢说女妖的事,只是道:“宝库管理人换了,她今日刚来过一趟。”
“你见到她了?”
“这个……”狐白擦了擦额角的虚汗,滴水不漏地答到,“见是见到了。可她是个僵尸,没甚特征,胆子又小得很,我还没来得及问她的编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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