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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可不必看在你盛玉韵的面子上,就多施舍给你三分宽容。若是南乐府在圣上面前跌了颜面,这可不止是你一人的事。”裴雪经冷声道,“你也就只敢到我面前来撒野,我只问问你,就算这机会真赐给你,你敢接么?”
“若是演奏出了纰漏,这可是要杀头的啊。”裴雪经故意把句尾压得又轻又巧,像是某种祝词。
裴雪经走到她身侧,用小指轻轻勾过她的袖口,道:“走啊,盛姑娘,我们去问问掌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闭嘴!本姑娘还轮不到你来说教!”盛玉韵水袖一拂,强行稳住自己的神色。
“雪经不敢。”
盛玉韵面色铁青,转身快步离去。
就在她走到门口时,裴雪经从身后叫住她:“您认的细作,我可就收回来了。”
她指的是文卿月。
“我不要的东西,你捡去也罢。”盛玉韵强压语调,让自己听起来从容些。
裴雪经被盛玉韵吵得烦乱,走到棋盘前握住一把白子,玲珑剔透,衔着夏日里最后的凉风,汇聚在掌心。她试图让自己静下心来。
这次的任务,要怎么完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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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皇宫凯旋宴。
裴雪经由南乐府掌事领着,队中舞姬乐姬,皆作盛装打扮。其中最吸睛的主角自然还是裴雪经,她是压轴曲中的独奏者。
这还是她第一次穿这个时空中的礼服,是她最不喜欢的艳色,而且介于玫红与桃红之间,不管怎么说,这在古时始终象征着侧室。
不过这颜色着实衬人,裴雪经又生得是冷色雪肤,她整个人走在队列中如同桃花碎玉,嫣然盈目。娇艳中藏着自矜,清冷中带着诱惑。
所有歌舞姬皆在客殿等候,此处乃是与会嘉宾的必经之处,能见到许多贵人,包括嘉裕亲王和林慕玄。
“林将军这回可厉害了,听说他在阵前单挑敌方三名猛将,大获全胜,力挫南蛮锐气呢。”裴雪经静坐着,听身后舞姬议论聒噪。
“是啊,那位大人这么年轻,就能受皇上这般重用,今后仕途更是无量。”
“你说皇上这回还会不会给林大人赐婚?”
“说不准。几年前林小将军就以自己太过年轻,尚未建功立业为由,婉拒了皇上的恩典,不知道这回会如何。”
“我觉得依照他的年纪,也该成家了。”
“呸,我看是你想被赐给林大人吧。”
“你在这装什么清高,那位可是连盛姑娘都朝思暮想的郎君,你敢说你没想过?”
太吵了。
裴雪经指尖从琴身上拂过,她已经活络得差不多,待会的表演应当没问题。
这屋里嘈杂得像个蜂窝,闷浊得很,毕竟是没有空调的时代,她们的身份也配不上用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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