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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睦儿呢。
儿子垂头丧气地坐在小杌子上,一声都不吭, 双手用力地反复揉搓脸, 出气似的狠狠抽打了几下自己的腿, 最后, 儿子猛地仰起头看我,泪流满面, 哭得身子直打颤,问我:
“娘,我爹他绝不会做出伤害咱俩的事, 大伴可是伺候了他一辈子的人,怎会说怀疑就怀疑, 说下狱就下狱, 他、他不是这么反复无常的人啊, 你说他会不会已经出事?”
紧接着, 睦儿恨得咬牙低吼, 眼里的杀意甚浓:“若是爹爹真出事, 我才不会顾及什么太/祖遗训, 李家人不许自相残杀,我必要手刃把害我爹的人,诛其满门, 将其挫骨扬灰!”
我揽住儿子,任由他在我怀里发泄哭泣。
在睦儿心里,父亲是无比重要的一个人,他害怕父亲会不顾念旧人之情,更害怕父亲会遭遇不测。
我这会儿心里也慌,可我得稳住自己。
我摩挲着儿子的背,柔声道:“宫里具体什么情况,咱们现在都不知道。娘方才给你说过去的事,你也知道,你爹爹他是个好人哪,咱们谁都不希望他出事。可儿子,这会儿咱们都得镇静,以不变应万变,不论好的还是坏的可能,都得顾虑到。你长大了,已经能独当一面了,你一直都是爹爹和娘亲最骄傲的小木头,这时候更得冷静。”
……
*
夜越来越深,淅淅沥沥地又开始下起了雨,惹人烦心。
我换好了衣裳,随意梳了个发髻,没什么心情施粉涂脂,双臂环抱住,在花厅不知拧了多少个来回。
我和儿子商量过了,此时绝不可贸贸然入宫,手谕上的字迹印玺虽是李昭亲笔所写,但也不排除仿造的可能啊。现在最麻烦的就是宫门锁闭,根本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李昭到底是平安还是被挟持了。
我从未这么慌乱过,这时,有个丫头给我端了碗燕窝,我烦躁之下直接打翻,扇了那丫头一耳光,呵骂了几句,让她滚。
我知道自己现在有孕,容易着急上火,我也想冷静,可我怎么冷静的下来。
我从柜子里找到他素日穿的寝衣,一遍又一遍地摩挲,闻上面熟悉的小龙涎香味儿,那个不好的念头反反复复地浮现:李昭不会已经去了吧?
真的,我宁愿他糊涂了,想要杀遍身边所有亲近的人,也不想他有事。
可他不是个糊涂人哪。
李昭啊,你到底怎么了!
我不能把这份焦虑带给旁人,只能趁儿子他们不注意,偷偷用簪子扎自己的胳膊,试用疼痛来逼迫自己冷静,再冷静。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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