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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后,黑云逐渐布满苍穹,天空划过鲜红闪电,下起了大雨。
今儿散席后,我同贵妃说了会子话,原是想回府休息养胎,但念着李昭今儿不高兴,便让宫人将两个小皮猴带回家,我得在勤政殿陪着他。
心里装着事,我躺床上左右翻滚地睡不着,最后披了件纱衣,环抱住双臂,赤着脚朝门那边走去,谁知指尖刚触到门上的祥云雕花,就透过纱窗瞧见外头正发生着大事。
雨如瓢泼一般洒下,早已将勤政殿外的汉白玉石阶冲洗干净。
此时外头乌泱泱跪了一地人,最前边是个年近五十的魁梧男人,国字脸,目光冷毅凶狠,正乃羽林卫总指挥使、北镇抚司镇抚使--沈无汪,他身上的飞鱼服早已湿透,雨水沿着帽子沿儿往下滴,双手伏地,惶恐地跪在阶前。
沈无汪身边跪着的是个高个儿女人,容貌虽娟秀,但因常年风吹雨打,不养护,皮肤稍黑,两颊生了斑,但不妨碍她浑身散发着不输男人的硬气,正是抚鸾司黄梅。
他二人身后则跪了数个男女卫军军官,皆屏声敛气,不敢发一言。
此时,李昭双手背后,站在屋檐下。
他眉头深锁,原地拧了好几个来回,一把挥开要给他穿披风的胡马,用帕子胡乱抹了把脸上的散碎雨珠,朝底下喝道:
“都是做什么吃的,张达齐回来了七八年,竟无人能察觉!怎么,你们竟指着朕放下朝政,亲自去查?”
众人身子伏得更低了,皆慌乱道:“臣有罪、臣有罪。”
“哼!”
李昭将帕子掼在地上,径直走到沈无汪跟前,他俊脸阴沉着,冷声道:“当年张达齐遇难,是你去象州查的,你没察觉出他金蝉脱壳?”
“臣无能,求陛下降罪。”
沈无汪腰又躬了几分,此时,他的双掌贴地,几乎泡在雨水里。
“当年臣去象州,也曾怀疑过张达齐诈逃,但当时问过潜伏在象州的密探,并多加走访,众人确确实实看见他被泥石流冲走了。”
李昭脸色越发差了:“那澄心观的密道怎么回事!你身为总指挥使,竟察觉不到有人在动工修地道密室?竟发觉不了有个夜香郎出现在齐王府和澄心观附近?”
沈无汪以头砸地:“臣、臣倏忽了,臣也没想到他居然委屈自己,伪装成个……”
“行了!”
李昭看了下黄梅,狠狠地剜了眼沈无汪,叱道:“枉你坐堂北镇抚司,居然连个女人都不如。差事办不好,素日里净钻营着怎样打压女人和同僚,这么大年纪都活到狗肚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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