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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十六岁时我知道自己是他的女人,后来回到长安后,我确定,我想与这个男人一辈子走下去,至今未改。
……
*
夜渐渐沉去,后头竟下起了雨夹雪,米粒儿大的小雪珠扑簌簌往下落,很快就在地面结成了薄薄一层微白的冰。
约莫半个时辰后,齐王奉诏匆匆入府,在花厅里面圣。
我并未去睡,身上过了件厚披风,站在雕花木门背后,静静地往里看。
此时花厅只有李昭和齐王父子两个,胡马奉旨办差去了,留蔡居在跟前伺候。
胡马打小跟着李昭,如今为司礼监掌印太监。掌印为内官之首,提督东厂,主监督抚鸾司和羽林卫;而胡马一手提拔起来的蔡居忠勤老实,而今任司礼监秉笔一职,李昭平素里政务实在是庞杂,大事要事他亲自上手,而一些不重要的琐事章奏,便交由秉笔太监代批,这蔡居果然谨慎小心,惟李昭是从。
地龙烧得暖和,兽首金炉里燃着小龙涎香,香内龙脑似乎配多了,散发出股子近似薄荷的清透气味。
李昭这会儿已经梳洗更衣过了,他坐在虎皮椅上,手里端着碗奶茶,轻抿了几口后,斜眼示意蔡居,去给齐王斟茶赐座。‘’
我顺着往下瞧。
齐王这会儿站在下边,十多年过去,这孩子也长成了昂藏男儿。我并不能因为恨他母亲的缘故,就满怀偏见看他,他的确生的玉树临风,眉眼和素卿有几分相似,高鼻像极了他父亲,气度不凡,如果说我大儿子睦儿是把锋芒毕露的绣春刀,那么这齐王就是块雕琢得圆润的美玉。
兴许是急匆匆赶来的,李璋头发和锦袍有些潮湿,唇被冻得发紫,两鬓往出渗小水珠,他压根不敢抬头看皇帝,恭敬地从蔡居手里接过茶,小声言谢:“有劳公公了。”
“喝几口暖暖身子,坐罢。”
李昭冷不丁说了句。
“是。”
齐王惊得肩膀一颤,入座后,他双腿并拢,低头盯着自己脚下的影子瞧,两手紧紧捧住茶盏,抿了一小口。
“这么冷的天把你叫来,辛劳了。”
李昭淡淡地说了句。
“臣惶恐。”
齐王头越发低沉,用余光偷偷打量李昭。
“你也不必太拘谨了。”
李昭将身上披着的厚棉袍拢了下,下巴朝齐王旁边矮几努了努:“这几道酥不错,你尝尝。”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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