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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倒罢了,如今性子淡泊,处处避嫌,在勤政殿囚禁的日子全当游山玩水了,家去后沐浴更衣,带着妻儿去城郊的“杜鱼”享用美食去了。
而齐王则被吓得大病了一场,明明心里对父亲满腹怨怼,可一个字都不敢说,成日家愁容满面,旁人问他怎么了,陛下为何将你关在勤政殿?他长吁短叹,捂住发闷的心口,强笑着说陛下唤他去饮茶下棋。
想到此,我不禁无奈地摇头一笑,将家书和雪里青狐皮都放回到锦盒里,斜眼觑向李昭,嗔道:“你也别太宠着小风哥了,他都要被你纵得无法无天了。”
“怎么就无法无天了?”
李昭将茶重重地搁在桌上,茶汁溅了他一手,这男人不满道:“睦儿孝顺懂事,能屈能伸,哪里就无法无天了!”
“行行行,你儿子谁都说不得。”我笑着上前,忙用帕子给他擦手。
忽而仰头,望着他依旧隽秀的面庞,指尖轻抚着他鬓边的花白,扑哧一笑:“我就多嘴说一句,你儿子上回怕是成心没在信中写那句诗,故意捉弄他哥哥哩,你平素里心眼那么多,竟发现不了他的这点小把戏?依我说,何必徒给他结仇呢?将那两个大的拘禁在勤政殿,三皇子倒罢了,我就怕齐王心里有什么。”
“他敢有什么?”李昭瞪眼,疾言厉色道:“若是那两个大的平日里对睦儿恭顺,睦儿何必借朕的手惩罚他们?上回齐王暗地里指使朝臣上谏,想要废了睦儿的王位,差点把孩子的名声搞臭,这事儿朕一直记着呢,朕就是等睦儿离京,腾出手准备收拾他!”
我无奈一笑。
若说护犊子,李昭比我更甚。
蓦地,我忽然想起了今儿在丽人行听到看到的人和事,萝茵能和那个小宝儿私会,肯定是有什么密道暗室的,那齐王平日来找张韵微,会不会也在密道中见什么人?
当年勤政殿风波后,张达齐远赴象州为通判,紧接着就在众目睽睽下被泥石流冲走,下落全无。
据老陈的猜测,象州的那个张达齐很可能是假的,那么我可不可以认为真张达齐当年甚至都没有离开过长安?
如今我运、气、势都起来了,自然不会畏惧什么齐王、张达齐还有兵部尚书之流。
只是小人阴私手段实在让人防不胜防,梁元不就是先例?
当年若不是命好,提早发现睦儿背后的疹子有异,想必睦儿不到五岁就“自然”地夭折了,而潜伏在勤政殿的梁元更不会被发现,他暗中给李昭下什么毒谋害圣躬,也未可知啊。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事关睦儿和几个家族的前程,任何细微的琐事我都不能不提防。
可是……
我仰头望向李昭,心里一阵疼,张素卿秽乱后宫案一直是扎在他心头的刺,他是那样骄傲的人,当年摒退所有高官,只留几位尚书和宗亲在勤政殿,就是不想让天下人议论他被戴了绿帽子。
这些年他身子一直不太好,虽仍在不遗余力地推行轻徭薄赋的新政,可到底不如刚登基时那样精力旺盛了,有时候晚上正看奏疏的时候,不知不觉就给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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