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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儿,我的心瞬间狂跳,这十多年我从不敢在李昭跟前说起有关储君的任何字眼,为了避嫌,我甚至步步对齐王忍让,而今他这么问睦儿何意?试探儿子有没有野心?然后打压?
我生怕睦儿说错了话,正要冲出去给儿子解围,忽然瞧见儿子高高地昂起头,直面李昭。:
睦儿此时目光坚定,双拳紧紧攥住,掷地有声道:“他们谁都不合适。”
李昭皱眉,冷笑数声:“他们不合适?那谁合适?”
睦儿眉一挑:“我合适!”
“你?”
李昭端起茶喝,斜眼看向儿子:“你凭什么觉得自己合适?”
我紧张得口干舌燥,用力抓住梳子,感觉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此时,睦儿跪直了身子,随手将一封章奏扔到地上,傲然笑道:“大哥懦,三哥猾,六郎愚,七郎散漫。懦,则心里无主意,容易受人摆布,又优柔寡断,行止如深宫怨妇一般,也就这点出息了;猾,既明且哲,以保其身;愚,无处理朝政和臣子之心计;散漫,则专注于享乐和口腹之欲,误国误民。所以,他们都不合适,就我合适!”
我倒吸了口冷气,紧张地看向李昭,他没恼也没喜,抬眼淡淡地瞅了眼睦儿,随后将茶搁在桌上,冷笑了声:“朕还没见过这般自夸自卖的,脸皮简直比长安的城墙都厚,行了,起来吧。”
我心里一咯噔,登时喜从中来,看来太子之位,差不多就落在我家这厚脸皮了头上了!
我接着往外看,这会儿,睦儿已经站起来了,他时不时地去摸屁股,可又不想在爹爹面前示弱卖惨,立马站得端端直直。
蓦地,这俩父子忽然就给对视上了,李昭横了眼睦儿,笑骂了句厚脸皮,随后将面前的一盘栗子酥往前推了推,睦儿顽皮地吐了下舌头,一瘸一拐地走上前,趴在书桌上,抓起栗子糕就狼吞虎咽。
李昭翘起二郎腿,问:“那会儿你在爹爹跟前哭号,说自己做错了,说说吧,哪儿错了。”
睦儿咕咚一声将嘴里的糕点咽下去,羞惭地低下头,手指在桌面上画圈:“对大哥,孩儿不该那么冲动地羞辱;对首辅和海尚书,孩儿不该一气之下就去恐吓;对七弟,孩儿更是不该将气撒在他身上。”
“你这会儿倒是清楚了。”
李昭嗤笑了声,将自己喝过的茶推给睦儿,他转动着大拇指上的扳指,又问:“如今朝堂叫嚷着让朕废了你,朕在府里躲了数日,总不是办法,而今朕也没了主意,你说说,这事该怎么解决?”
睦儿双手捧住茶杯,食指在茶中搅动,脸红得都快滴出血了,偷摸地瞧他父亲,懦懦道:“孩儿方才过来时就想过了,少不得……嗯,得去给大哥哥和首辅道歉。”
李昭嗯了声,捻起块牛乳酥来吃,笑着问:“你这回得罪的人太多了,你大哥、首辅、海尚书,还有户部尚书姚瑞、谏院的、你师父羊羽棠,以及长安城的士子文人,为何只给你大哥和袁文清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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