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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昭摇摇头,低头看了眼我,咳嗽了几声:“朕身上不痛快,你把仁美叫到这儿来。”
“可是娘娘在此处,会不会不太方便……”
胡马有些迟疑。
“去!”
李昭呵斥了声。
听见这话,我不禁愣住。
他这是疯了么,居然让我的前夫过来看我,于情于理都不合啊。
这时,李昭这狗东西俯身,凑到我肉身面前,吻了下我灰白的唇,狞笑了声:“朕也要熬一熬那个没心肝的东西,我真是替你觉得不值,十四年青春年华都喂了狗,不,他连狗都不如,你喂狗吃东西,狗都要冲你摇两下尾巴。你瞧瞧他,昨晚上居然还笑得出来,无耻!简直是豺狼行径!”
“你何苦这样呢。”
我依偎在李昭身侧,摇头嗔他:“之前他来长安为官,我心里也是气不过,大着肚子赖在他府上熬他,可如今我对他一点情绪起伏都没有,我在意的是你。”
没一会儿,我就听见一阵脚步声传来。
帘子被人从外面挑开,进来个穿着官服,高挺俊美的男人,正是我那前夫梅濂。他身上满是深秋的寒气,不知是不是许久未眠,眼底稍稍发乌,雨水从黑发缝儿里流出来,沿着侧脸划落到下巴。
“臣梅濂,叩请圣躬安。”
梅濂压根不敢抬头,抱拳深深行了一礼。
“朕安。”
李昭白了眼梅濂,给我的肉身将被子往上掖了下,叹了口气:“听胡马说,爱卿一日一夜未合一眼,奔走于宫廷和北镇抚司,为朕查案,辛苦爱卿了。”
“臣不敢。”
梅濂的身子又弯了几分。
“仁美,给朕倒杯热水来。”
李昭捂住口,猛咳了通。
“是。”
梅濂低着头转身,接过胡马手里的铜壶,往玉碗里倒了杯滚水,双手捧着往炕边行去。
我盘腿坐在李昭身侧,面无表情地抬起眼皮看梅濂。
他的双手显然有些微颤,并不敢乱看,可还是没忍住,眼珠往左滑了些,当看到我的肉身时,他身子猛地一震,滚水登时从玉碗中溅出些许,我明显看到他眼角湿润了,薄唇紧紧抿住,仿佛在将悲痛遏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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