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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下头,一口闷气上不来也下不去, 抬眸望向李昭, 而他此时正愤怒地瞪着我。
我抿唇, 强咧出个笑, 屈膝给他行了个礼。
李昭一怔,脸色稍缓, 可怀里的李璋正抽搐犯病,他的烦躁仿佛更盛了,什么话都没说, 冲我连摆了几下手,示意我赶紧走。
“那臣妾这就告退了。”
我再次给他行了一礼, 带着秦嬷嬷和云雀等人快步走出萃雪阁。
其实, 我很不喜欢在他跟前自称臣妾, 一些重要场合没办法, 我肯定会守着规矩这般自称, 可如此不情愿的情况, 还是头一遭。
怎么就那么委屈呢。
……
出了萃雪阁后, 我肚子的阵痛也减轻许多,重阳宴会眼瞧着是不适合参加了,我便让人去把软轿抬来, 准备出宫。
我手撑着后腰,由云雀和秦嬷嬷搀扶着,慢慢地行在悠静的长街,时不时有一行宫女抱着菊花盆经过,恭敬地给我行礼问安。
寒凉秋风阵阵吹来,卷起地上如月牙般的残菊花瓣。
“娘娘受委屈了。”
秦嬷嬷摩挲着我的胳膊,扭头,让后面的侍女、太监们脚步慢些,别跟太近,她叹了口气,压低声音劝道:“老奴说句实话,齐王殿下那点子鬼蜮伎俩,谁看不透呢?陛下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只是逢着皇子病发,一则他心里着急,二则陛下同娘娘亲近,觉着嘴里吆喝您几句来安抚齐王殿下,想来您通情达理,不在乎这些。”
“嗯。”
我鼻头发酸,强忍住泪,凄然一笑:“虽说我不能像孩子似的胡搅蛮缠,可我如今肚子这么大了,他……”
我没再说下去,深呼吸了口气,叹道:“民间有句话,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升斗小民过日子尚且闲气不断,更何况皇家,如嬷嬷所说,李璋心思谁不清楚?症结在于陛下愿不愿意清楚,阿家翁难做,我今日受点委屈没什么,只希望他日后对我的孩子们一碗水端平就好。”
言及此,我扭头看了眼后面的睦儿,这小子怀里抱着心爱的小木马,正兴高采烈地给乳娘背刚学会的诗,完全忘了刚才还怒气冲冲地给他爹爹告状。
“唉。”
我只感觉头痛得紧,忍不住抱怨:“李璋那孩子这般怨恨我,日后指不定要怎么算计我们母子,希望陛下能好好管教他,让他分清楚是非对错。”
秦嬷嬷再次往后看了眼,凑近我,低声道:“娘娘何必担忧齐王管教之事,人家自有陛下和袁大相公操心,老奴斗胆问一句娘娘,您可知咱们方才从哪里出来的?”
“萃雪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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