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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像方才那样,我没让蔡居和云雀等人上前来,踮起脚尖往里看。
这会儿,勤政殿真是静的落根针都能听见。
六部阁臣端坐在篾席圈椅上,各怀心事;
张达齐失魂落魄地跪在他父亲身侧,鬓发早已被冷汗浸湿;
而李昭呢?
他歪在椅子里,沉默不语,死盯着张达齐瞧,忽然胳膊伸向案桌,指头将那方诏书勾起来,笑着问了句:
“爱卿,你说这封密诏到底是真是假?是先帝亲笔之书,还是有人刻意伪造?”
“这……”
张达齐身子猛地一震,头越发低沉:“或许真,又……或许假。”
“是么。”
李昭笑容敛去,俊脸逐渐变冷,将那方诏书一点点揉成团,忽然用力抛到张达齐面前,没发火,莞尔浅笑:“你先把老首辅尸体带下去。”
说到这儿,李昭扭头看向胡马,抬手动了下指头,淡漠道:“去把孙储心叫进来。”
听见这话,我又紧张了起来,若没猜错,接下来应该开始廷议,决定该如何处置张家案。
没一会儿,张达齐横抱着他父亲离殿,而我四姐夫孙御史躬身小跑着进来。
大门吱呀呀地被关上,将外头的风雨阻隔。
胡马支使着小太监,给各位高官敬上热茶、端上糕点,将地上的鲜血擦干净,又往金炉里倒入龙涎香粉。
灰白的烟登时从镂空炉中飘了出来,逼退血腥,给朱红蟠龙柱裹上香气。
李昭端起香茶,喝了口,他沉吟了片刻,道:“都议一议罢,该怎么处置张达齐。”
众人一怔。
梅濂放下茶盏,率先道:“启禀陛下,臣依旧认为,废后张氏设计不了如此周密的局,此事背后定有张达齐父子手笔,臣提议,立即以巫蛊罪将此事立案,刑部和羽林卫并查。”
四姐夫孙储心沉声道:“臣附议。”
此时,户部尚书姚瑞将吃进口里的玫瑰乳酥放下,手抹了把嘴,忙道:“不可不可,巫蛊案缺少重要罪证,梁元已死,废后拒不承认此事和张达齐有关。张家乃三朝大族,在朝中势力盘根错节,中下层许多官员皆是其门生故吏,而他家豪族皇亲中亦有声望,若是贸然兴诏狱,陛下免不了被人非议陷害臣子。梅大人,之前赵元光案不就是这样?语焉不详,致使陛下英明被蒙了微尘。”
“好端端你扯我作甚。”
梅濂甩了甩袖子,白了眼姚瑞:“现在说的是张达齐,废后可是亲口承认十余年前有恩于梁元,那就说明梁元和张家有扯不清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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