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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濂将燕窝糕呈上去,笑道:“微臣旧日曾养过獒犬,这种狗儿性子野,但却忠诚得紧,好生调.教驯养,想来不会再惹陛下生气。”

“是么?”

李昭盯着梅濂,若有所思地一笑,微微点了下头。

他给胡马使了个眼色,胡马立马从袖中掏出个极精致的描金雕花红木盒子,躬身呈给他。

李昭指头轻抚着盒上的花瓣,上下打量着梅濂,故作惊诧:“爱卿脸上怎地红肿了?胸口也隐隐有血迹……”

说到这儿,他目光下移,落在梅濂潮湿的下裳,淡淡一笑:“既然旧疾复发,就莫要泡脚,也莫要深更半夜地写些感怀的诗词,念着让人难受啊。”

这话刚落,梅濂脸色煞白。

我冷笑了声。

傻了吧小子,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李昭眼皮子下。

“朕没别的意思。”

李昭叹了口气,凑上前,轻抚着梅濂的手,叹道:“自家人的事,关起门好好说,都是有儿有女的人了,没什么说不清放不下的,别让彼此脸面都难看,你放心,朕不会干涉,你们自己解决。”

梅濂双目忽然通红,抬头,怔怔地看着李昭,激动道:“陛下,臣、臣”

“莫要说了。”

李昭从袖中掏出方锦帕,亲手替梅濂擦去泪,然后将那个描金盒放在梅濂手中,打开,从里头取出个小瓷瓶,笑道:“这是顶好的伤药,爱卿抹在伤口,切记别沾水,能很快愈合。”

“臣多谢陛下隆恩。”

梅濂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

“快起来。”

李昭忙扶起梅濂,拍了拍这男人的肩膀,将他按在椅子上,随后目光重新落在那锦盒上,两指从盒中夹出枚龙眼般大小的东珠,挑眉一笑:“朕其实蛮吝啬的,舍不得把珠子送你……”

梅濂眼珠子一转,立马会意,笑着将锦盒抱在怀里,忽而红了眼,哽咽:“臣的发妻如氏虽出身卑贱,可也读过几本书,从前给臣讲过个买椟还珠的故事,说战国有个蠢人,到市集买珍宝,看上了个描金异彩的盒子,花重金买下后,竟把盒中的宝珠退回给商人,单单要那个盒子。臣就是那蠢人,已经与宝珠错过,哎,虽说有几分遗憾,但其实臣想明白了,若没那个慧眼,白白把宝珠磋磨成了鱼眼,莫不如还给商人,也算物归其主了。”

“你呀你。”

李昭摇头笑笑,把玩着东珠玩儿,忽然问:“不后悔?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啊。”

梅濂将盒子搂得紧紧的,笑道:“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他跪在李昭腿边,诚挚道:“莫说珠宝,便是臣,都是陛下的人,臣愿效忠陛下,一生为陛下排忧解难。”

李昭噗嗤一笑,对身旁立着的胡马笑道:“你瞧这梅郎,说的话也忒肉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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