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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愣,陈砚松在车上?
他在等我?
我提着裙子,上了马车。
车内酒味甚浓,陈砚松窝在软靠里,一口接一口地喝酒,脸上浮着抹红,他给我递了壶,亲自打开,笑道:“这么个好日子,陪我喝一杯。”
我抿了一小口,是秦酒,又呛又辣。
“你可真狠心。”
我白了眼陈砚松:“说不救就不救,若是盈袖今晚被斩首,我看你怎么笑得出来。”
陈砚松只是笑,没言语。
我察觉到这事没那么简单,皱眉,压低了声音:“荣国公难不成是你请的?”
陈砚松碰了下我的酒壶,喝了一大口:“魏王疑我,今儿这出其实也是在试探我。”
陈砚松狞笑了声,将襟口的白花拽掉:“幸好国公爷来的及时,否则,我真的要开口替他们两个求情了,那到时候,我陈家上下、你、袖儿夫妻、淮儿,怕是都得祭旗。”
“你还真能按捺得住,装得好。”
我举了下酒瓶,问:“你怎么能请的动荣国公?他和魏王的交情,似乎比与你更好些。”
“自然是给了他一个无法拒绝的价钱。”
陈砚松目中精光闪烁,笑道:“我心里最好的女婿是子风,奈何闺女偏生喜欢姓左的腌臜货,来日去了长安,你也帮子风留心个媳妇儿。”
我笑着点点头,问他:“需要把这事告诉袖儿么?”
“说什么,没的吓坏了他,她越恨我,就会越安全。”
陈砚松瞥了眼我的胸,促狭一笑:“荣国公的兵马会押送左良傅回长安,你呢,准备好了么?”
我两指夹住车帘,扯开些,往外瞧,看着远处渐渐冷了的硝烟,莞尔浅笑。
烽烟一起,长安难安。
李昭,我来了。
长安,我来了。
第22章 十年生死,两茫茫 不思量,自难忘……
因有荣国公的出面,左良傅有惊无险,保住了命,当夜就挪到了国公府治伤,不日将由谢家军亲自押往长安,交给朝廷处置。
在离开洛阳前,我受陈砚松的邀请,帮忙给他儿子相看媳妇,对方是官户小姐,姓祁,闺名曼宁,在家中做姑娘时跟着女先生念过几年书,略识得些字,管家看账是没问题,但若要吟风弄月,怕是难。
我知道一个人要改变,不是件容易的事。
对于陈南淮来说,当初曹县之辱是一变,如今的洛阳兵乱,又是一变,我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彻底把盈袖放下,可他支使仆人给左良傅送上等的伤药,给谢子风写了封致歉信,只能说,这位公子爷会做人做事了。
腊月二十三过后,陈南淮忽然病倒了,发了高烧,以至于相亲那日,都用帕子捂着口咳嗽,他坐在我跟前,恭敬地给我倒茶,笑的尴尬:“先前无状,冒犯嫂子了,还请您多多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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