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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阳光灿烂,屋里却阴晦暗淡,梅嘉往里又行了几步,才看见靠窗的长榻上有个**着上半身的黑影。她眼中充满不屑,语气淡淡:你准备就这么窝窝囊囊地活下去?像只阴沟里的老鼠似的?
那黑影遽然转身,一双浑浊不堪的眼,恶狠狠地盯着眼前人:不然能怎样?我的好!妹!妹!原来这黑影正是外头传言中嗜好折磨人取乐的梅少辰。当年也是京都数得着的世家公子,如今竟成了这副鬼样子!
梅嘉好似没看见他心中迸发出的恶意,轻飘飘道:我来是想告诉你,我会将得罪我的人一个个地除掉,也好让你知道,即使自己成了鬼,也定要拉着害过自己的人一起堕入无间地狱!说完,她便嫌恶似的掩着鼻子步出房门。后头的梅少辰无声咧开了嘴:从前我都听你的,父亲母亲都听你的,结果全家如今沦落到这步田地,我倒要看看,你这样恶毒的人,是如何咬牙切齿地大失所望的
楚蓁已是八个多月的孕期,樊克之每夜都要醒来数次,摸摸她,怕她有什么不舒服的。只要她一动,樊克之准能立刻清醒。这几日,太子那边有了些眉目,朝廷里西北似乎也有异动。樊克之白日公务繁忙,夜里休息得不好,迅速地憔悴起来。楚蓁瞧着心疼,昨日特地威逼利诱他在宫中歇一夜,约好今日午时再归家。
樊克之拗不过她,将得力人手移了多半在府,便歇在了宫里。楚蓁之前都是一夜到天亮,昨夜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今日一早就醒了。怕闲下来老想夫君,她只好跟碧春、侍棋挪到花厅,边聊天边趁着日头正好为腹中的孩儿做几件小衣,尽一尽母亲的心意。
几人正说起岳麒带着楚祺去了秦伯那里,午后会带脆甜鲜嫩的番瓜回来,就见外头余氏面带疑惑领了人进来:奶奶,表小姐身边的照水来了,说是带了舅老爷的信给您。楚蓁听了一愣,写信给舅舅都是年前的事儿了,怎么这会儿来回信了?况且,照水不是表姐进京时带在身边的丫头吗?出事后樊克之一同送回了蜀川,这种撺掇主子私自离家的丫头居然没被发卖?舅舅家的家规如此松散吗?
正思索着,照水弓着身子小碎步进来,见着楚蓁就跪:表姑娘,这是老爷给您的信。碧春去接,她犹豫着不肯给,面露祈求看着楚蓁,楚蓁只好让她近身自己亲手接了过来。薄薄的两页纸,封在素黄的信封中,楚蓁打开后几眼就扫了一遍。只是,看完后她就皱起长眉,不悦道:表姐居然又来了京都?
两页纸是两封信,稍长的那封是舅舅亲笔,信中痛斥了女儿陈初妙一番,安慰赞扬了楚蓁,称赞樊克之这个丈夫嫁得好,表示后头的事不用她管了。另一封仅有两句话:实有苦衷,万望相见以解心结。命悬一线,期盼重逢施以援手,落款是表姐陈初妙。依信中所言,陈初妙应是有什么事儿要求楚蓁,希望楚蓁能与她见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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