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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听了,面上十分震惊,内里已是心花怒放,做了也就意味着,楚蓁真的着了道,不能再生育了!她强抑住心中喜悦,满不在乎道:你们是谁我都记不清了,也敢说是奉了我的命?她与樊老太太对视一眼,冷笑着道:只怕是奉了旁人的命来诬陷我的!难不成,真当这侯府是旁人能做得了主的吗?!

樊侯爷初时十分诧异,待他听明白了章婆子所说之事,狠狠拍着手边的桌子,指着樊克之大骂:先前我还觉着你已醒悟了,知道家和万事兴住进了将军府,没成想你今日又要回来闹腾,这回竟是将主意打到从小将你养大的婶娘身上,真真是个白眼狼!你要将我气死才甘心吗?

樊克之盯着屋角摆放的一株开得正旺的茶花出神,好似根本没听见樊侯爷的谩骂,他只是在想,不知道蓁儿如今在干什么,是不是跟自己一样厌烦透了侯府的一切,看也不想再来看一眼。

邝日中见樊克之没动作,便又推了紫儿一把,这丫头倒是个机灵的,忙俯身趴地,用整个屋子都能听到的声音尖利道:太太也曾吩咐奴婢与小红,将一种不知名的药涂到二奶奶常常赏玩的几株山茶花瓣上,说是事成之后消了奴婢的奴籍。

邝日中又着人端了个不大的漆盘上来,上头立着一个青色瓷瓶,衬着暗沉沉的底盘,有种说不出的冷意。

人证、物证俱在,樊侯爷再怎么不相信,此时也噎住了喉咙。他转头看向妻子与儿媳妇,只见她们都是一脸漠然。林氏虽有些拿不住,但一想到楚蓁已坏了身子,侯府以后都是自己这房的,便再没了胆怯。

见樊侯爷没了用处,樊老太太挺直了身子,先前闹着头疼的手也放了下来,藏在袖中,紧紧握在一起。她抬眼平静无波地看了看底下的人,缓缓道:几个不晓得转了几手的下人,加上一个查无出处的破烂瓶子,就想断一等侯府当家太太的官司,元哥儿,只怕刑部与大理寺也不敢起这个头。

樊克之此时才回过神来,他盯着樊老太太苍老得起了褶子的脸,想起烈日下跪在瑞福堂前晕倒的姐姐,想起她恶狠狠地掐着自己胳膊上的肉说我可当不起你的祖母,觉得自己的前半生,真是蠢到家了。

刑部我不知道,但是大理寺卿温有为温大人那儿我已使人递了信儿,若是今日事没成,过几日大理寺的差人便要到府里来拿人了,只怕二太太娘家定远将军府的大奶奶也得跟着走一趟!樊克之虽没怎么动,却释放了全身的气势出来,屋中众人禁不住颤栗起来,连樊侯爷都忍不住抖了抖。

混账!还反了你了!家里的事谁准你往外头传的?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祖父?樊侯爷已气得语无伦次,举起手边的杯子便往樊克之那里摔。邝日中一个箭步上前,挥起剑身,杯子哗啦一声被击得粉碎。

眼看樊克之是真的生气了,屋里众人皆静着不动。二太太林氏心中焦急起来,正要再骂几句,便听外边的小丫头道:老爷、大少爷来了!她眼中登时放出希冀的光:老爷总是有法子收拾这个小畜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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