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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着膳食的宫人鱼贯而入,将膳食摆在各自案几上,为邧帝和林萱布菜。
邧帝修道,习惯吃素,案几上只摆了二十来道素食。
只是这冰天雪地的,素食比肉食还难寻觅,御膳司的人为凑齐每日三餐二十来道不重样的素食,简直愁白了头。
邧帝随意只尝了几口三鲜菌菇,便没了胃口。
他忍不住抬头看林萱,见她捏着调羹,轻轻吹气,慢慢喝汤,吃得有滋有味,胃口倒不错。
即便如此,殿内气氛依然古怪。
偶有调羹轻轻碰触瓷碗的声音,也像是林萱带着讥讽的笑,直令邧帝忐忑不安,一颗心七上八下。
林萱安安静静用完膳,又规规矩矩起身行礼告退。
邧帝讨好道:“下午考核时别太紧张,随意就好。”
“考什么核,万一又碰到裴云瑾了呢?”林萱瞥他一眼,“哼”了一声,说:“我要回草樱小栈,以后再不出门。”
邧帝点点她的额头:“还跟朕怄气呢。”
吕思净守在门口偷看,只见林萱笑得淡漠:“我是什么身份,哪敢跟陛下怄气?”
说罢,她拍拍裙子上的褶皱,径自离去。
邧帝也不耐烦去哄她了,她一个小小姑娘,哪来这么大气性,也不知道像了谁。
要知道,林萱的母亲可是宫里最最端庄大方的。
想起林萱的母亲,邧帝又是一番哀叹,怜惜她小小年纪便失去母亲,性子难免尖锐,也是可以理解。
宫人进来收拾案几,吕思净伺候邧帝净手漱口。
稍休息片刻,他坐回丹房静心打坐,念《清心咒》,可惜越念心越烦。
再晚点,吕守一的人向他禀报,林萱回到草樱小栈一直没出门。
邧帝笑笑不语,不跟她小孩子一般见识。
到第二日中午,林萱还没来凌霄殿用膳,邧帝发了好大脾气,派吕思净去传林萱过来。
林萱没来,反倒是吕思净额头不停冒血的跑回来。
邧帝不敢再惹她,又存了心想要治她这个脾气,便故意不理她,看她能犟到几时。
永宁十五年,因邧帝心情不好,皇宫里大部分人连除夕迎新岁这样大喜的日子都过得战战兢兢。
不过,林萱除外。
大过年的,不用天天看见邧帝和吕守一,也不用再时刻转动脑筋想今日如何保命、明日如何保命。
这是何等舒适?
她每日抱着巧儿睡得昏天黑地,饿了张开嘴,自有善良温婉的惠兰将膳食送到嘴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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