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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姝趿拉着鞋子走到桌前把油灯点着,刚刚坐下,就听见霁月的声音迷迷糊糊得:奶奶?怎么了。伴着窸窸窣窣的声音,想来是霁月要起身来看自己。

静姝道:我无事,你不必起身了,只是睡不着,捡两本书看看罢了,你接着休息吧。

霁月听了并不做声,只去烧了壶热茶送了进来,哝道:哪有主子睡不着,丫鬟自去睡的道理,奶奶你先喝口热茶,奴婢在这陪着您。说完,自去找了针线活来做。

静姝喝了口热茶,便拿起医书来看。自从母亲去世,只有医书和佛经能让自己平静下来,获得片刻的解脱。

昏暗的灯光下两个女子,看书的看书,做针线的做针线,竟在这呼呼的风声中显出些许的温馨来。

只是这温馨,没有片刻,便被人打破了。

咚咚咚咚咚咚仿佛没有人来应,门外的人便不肯停下似的。

霁月:谁呀?这么晚了,我们奶奶都休息了。

是我,听闻姐姐这几日身子不爽利,专程来探望姐姐的。门外必定是个娇滴滴的可人儿,声音里都透出一股柔弱来。

霁月一听这声音就来气:都给姨娘说了,我家奶奶已经休息了。姨娘是来看望奶奶还是来折腾奶奶的。

只听得门外的人儿哭了起来,抽抽噎噎道:我虽是个姨娘,可也是奶奶的亲妹妹,如今姐姐病了,做妹妹的哪有不心急如焚的道理。霁月姑娘怕是误会我了。

眼看着霁月就要挽袖子冲到门外去,静姝连忙道:她要来看我便叫她来看,犯不着为这种人生气。给她开门便是。

霁月深吸了几口气,小步过去把门打开。

门一开,只见这人儿头上随意挽了一个簪、未施粉黛却吹可弹破的脸上挂着两行泪,弱柳扶风的走了过来握住静姝的手道:姐姐,你病了怎么不跟妹妹说啊。妹妹听闻姐姐病了,都顾不得夜深了,急匆匆地就来了。

静姝把手抽出来,波澜不惊道:苏静彤,这里也没有别人,这幅装腔作势的样子就免了吧。

苏静彤拿着帕假情假意的抹了抹眼泪,仔细瞧了苏静姝几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姐姐,如今若是咱两一起出门子,哪里还能看出来你是我姐姐啊。

静姝脸色如常,自己为着母亲的事伤力伤神确实老了许多,可自己已经决定再也不要见到周江远这个人了,心都已经死了,容貌年不年轻的也没什么所谓了。你是姨娘,本就不能和我一起出门子。

姐姐这话就可笑了。说着,苏静彤就靠近她耳边道,志致在房里,可是喊我娘子的呢。说着又嗤笑了一声,这京城里,谁不把姐姐当个笑话来看。

静姝只闻到一股酒气,便知道周江远刚刚是在她房里,心里一阵恶心,便扭开头去。

谁知道苏静彤又往前凑了凑:妹妹我今日心情好的很,便告诉姐姐一个秘密,姐姐,你知道你为什么找不到那孩子吗?因为那孩子父亲替我养在庄子上啊。

听了这话,苏静姝如遭雷劈,苏静姝很满意这样的效果,又笑了声,便自顾自走了。临出门,又回头问:姐姐,你说,父亲这是为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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