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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挑了挑眉,淡淡地。
“全被我撕了!”景非焰恼了,脸色越来越沉。
“若不是今日撞上了,你要瞒我到几时?”很好听的声音,就象搅碎了的冰片在玛瑙杯子里摇晃着,晶莹剔透,却是冰冷的,“说来说去,你都是在哄着我,往日的话,竟全是不能信的。”
景非焰又气又急,跳了起来,大声道:“你说什么呢?我待你还不够好吗?天天变着法子讨你欢心,就是对着父皇我也没有这么低声下气过,你却偏生不把我放在心上,我……?”忽然间惊觉自己软弱的姿态,有些慌乱地收了口,涨红着脸,又咽不下心中的闷气,见云想衣只是淡然地望着他,似笑非笑的神情。景非焰火气大了,抢过案上的瑶琴,重重地砸到了地上。
裂金碎玉般的声响,梧桐琴木被摔成了两截,断了的琴弦散落一地。
侍姬从未见七皇子如此失态过,惊疑不定,忙上前细声细气的劝慰着。云想衣只是瞥了一眼,眼睛里幽幽的,说不出是怒是怨,缓缓地侧开脸,也不再看景非焰。景非焰胸口闷得发疼,抬眼看见前日为云想衣所求得的平安符正摆放在镜台边,忽然间觉得心下委屈,恨恨地抓起来,使劲地扯破,扔下,踩了两脚,转身怒气冲冲地甩门而去。
云想衣垂眸,似是出了神般想着心事,然后,微微一笑,极艳丽的,也是极残酷的,象是玫瑰的刺,妖妖娆娆地刺到人的心里去。
燕子飞过,不见风。
——
三更天,夜阑珊,月是如莹,挑破长空浓墨一色。
七皇子寝屋里灯火尚明,浅黄色的烛光剪下窗边那株菖蒲的影子,摇摇曳曳地抹在烟罗纱上,灯下人未眠。
守在殿外的侍卫才想偷偷地打个呵欠,隐约见石径的那头走来一人,不由睁大了眼睛。
轻缓的脚步款款地踏过卵石微草,一路行云雅意。月如烟纱月如水,流过他的长发、他的衣袖,从他的脚下淌开,身后,漫了一地月色。
行到近前,晶莹的眸子只是那么一瞥,秋水盈澈,那时明月失色,竟淹没在那眼波底下。
侍卫痴了半晌,依稀记得他是七皇子宠着的人,回过神来想要通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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