гOцωēňωц.Dē 支离破碎(1 / 2)
僻静的角落里没有什么人,各家的保镖都西装革履,守在走廊上。
罗安听着耳机里的动静,习惯性地观察四周。他走过一个拐角,忽然立住脚步,折返回来。
会场的周边是人造的河流景,仿造威尼斯的水上之城模样。
小桥上站着一个纤细的背影,她金色的头发盘在脑后,点缀着几颗珍珠。一袭水绿色的露背礼裙顺着倾斜而下。
天花板上的人造月亮露出幽微的光,映得她身影朦朦胧胧。
她侧着脸,看水里那个假月亮的影子在涟漪中支离破碎。
罗安慢慢走过去,他的脚步没有声音,直到他在一旁站定,苏琬才发现身边多了个人。
她看看他,“是你呀。”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她又看回水波里的月亮,“休息一阵。”
两人之间是静止的沉默。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通常也这样,可以谈事,但不会闲聊。
罗安又问,“你还好吗?”
苏琬终于转过脸,与他对视。她的美在这昏暗中也摄人心魄,但罗安能看出她掩藏在精致妆容和昂贵珠宝之下的憔悴。
她欲言又止,觉得骗他说好也没意思,实话实说又很可怜。只得一笑,笑得凄婉。
罗安点点头,表示理解。
“那你怎么样了?”她轻声问。
“我?”罗安有点吃惊,他印象里她没主动问过他这样的废话。
苏琬点头。罗安才确认,耸耸肩,“老样子。”
“那个……廖教授的事,”她有点支吾,“对不起。”
罗安这才反应过来。的确,她那天从医院离开以后,两人再也没说过话。
“别多想了,”他不露声色地叹气,“他对你不好,我很清楚。你不用愧疚。在你的位子上,我或许也会这么做。”
“我愧疚,不是对他。”她认真道,“是对你。”
罗安怔了几秒,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苏琬不再靠着扶栏,站直身,轻轻摸摸裙子,带点不安,“你恨我就恨我吧,我……或许以后我们不会见面了……”
“什么意思?”罗安皱眉。
她笑笑,转过身想走,“你想杀了我偿命也无所谓的,我不会怪你。”
“你有什么计划?”他觉得不对劲。
“计划?”她的声音很温柔,与以前的她一点都不像。没有抗争也没有朝气。
“你要当寡头夫人还是当伯爵夫人?约瑟夫让你选了吗?”
“我听我爸的。”
罗安更加不可置信,“你就这么认了?”
“嗯,”她微笑,“以后我不能说我认识你了,抱歉。谢谢先前你照顾我。”
罗安着急地握住她的手臂,不让她走,“你还是你吗?从我认识你开始,就知道你不是个善罢甘休的人。”
苏琬笑得温柔,但面容很冷很疏离,她不辩解。
“不论你处在多劣势的环境,你都有本事做反击计划。你刚进凌氏的时候,让凌哥头大。后来我盯着你,你也有本事让我头大。这本事哪里去了?”
“那你看错人了。”她淡淡地说。
罗安吃惊地说不出话,他知道自己不善言辞,但现在恐怕不是他个人的问题。
苏琬轻轻把手抽出来。
“你认了?”罗安挡在她身前,“凌哥怎么办?”
湖面折射出的粼粼波光映得她的脸庞明明灭灭。“我爸爸75岁了,怎么都还能活十几年。他要是愿意等就等吧。”
她轻轻提起裙子,向阶梯下迈了一步,还是停下,“你叫他别等了。我们就到此为止,他会好受些。”
“你知不知道约瑟夫拿你威胁他?”
她的手微微一颤,面容依旧清冷如月光。
“凌哥为你放弃很多,”罗安靠近她,认真道,“索科洛夫的军火生意,他拱手相让,就为了不让他送你去联姻。约瑟夫跟他要泊都的商场,要土地……”
“你叫他不要听这些,叫他不要管我了。这是无底洞。”
“他怎么可能放心?约瑟夫用你的性命威胁他。”
苏琬的眼里全是雾蒙蒙的泪。
罗安压低声音,“约瑟夫是真疯子,自己女儿都敢捅。凌哥没办法,只要你没事,能给的都给。你一定要振作起来,想办法与他联系,想办法逃出来。”
她垂下眼睛,“叫他什么都不要给了,把我忘了,自然会好起来。”
“你……”罗安几乎开始生气。
她还想说什么,便看见约瑟夫的贴身保镖一脸怒容地走过来。他拽起苏琬的手臂就要拉她。罗安下意识地要护她,却被苏琬推开。
“对不起,就这样吧。”她顺从地跟着保镖走。
罗安感到当头一棒,好似一切都尘埃落定。
她的放弃是真正的结局。
他莫名感到一丝慌不择路,脱口而出,“我不恨你。”
苏琬最后看他一眼,低着头便走了。她脑海里全是那个昏暗阴冷的厂房。满地都是韩秋肃的鲜血。
她每晚做噩梦,躲在黑暗中痛哭,责怪自己把韩秋肃扔在这样悲惨的死亡之中。但每个白天她都要保持平静,伪装出一副面具。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