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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夕照悠悠醒转,眼前渐渐清晰。黄幔垂地,富丽堂皇,想来应是赵构的寝宫。知道此番无幸,咬牙暗想,最多不过一死罢了。
赵构坐在那里,脸色铁青。皇太后猝死,叫他如何不怒?虽然从小在宫中长大,不敢说跟母亲如何感情深厚,但毕竟血浓于水,若非确实对眼前这人有份情意在,莫说此刻,早在京城便已毙他于掌下。一念之差,竟送了母亲的性命,当真是恨得牙痒痒的。
“给朕打!往死里打!”
秦夕照咬牙忍受。本来受了赵构一掌一剑,便伤得不轻,不过宁愿赵构狂怒,就算往死里打也好过上次被他用稀奇古怪的花招折腾得死去活来。上次的滋味尤记心中,若说不怕是假的,而这次,即使是自己求饶,赵构也一样地放不过自己了。若非还有疑问在心,还有想见的人,刚才便已自寻了断了。
一旁的太监宫女都是旧人,虽见惯杖刑,但一般打个几十杖也足以要人的命了,秦夕照内功精深,虽然受了赵构一掌,元气已损,但有真气护住心脉,也只是个皮肉受苦罢了。只是这无休止地打将下来,当真是皮开肉绽,血肉横飞,宫女们看了都转过头去,不忍再看。
打了百余下,秦夕照再厉害也支撑不住,神智已然昏迷。一旁的李忠跟随赵构日久,知道他对这宁王感情不同,硬着头皮劝道:“皇上,再打下去,即使他武功再高,恐怕也要送命了。”
赵构何尝不知,只是已恨得牙痒痒的,恨不能杀之而后快。又念着刚才那卷碎了的画轴,喝道:“你说,到底那幅画画的是什么?”
秦夕照勉力抬起头来,低声道:“你若要知道,不如先杀了我。”
赵构狂怒无法抑制。他一向自制力极强,但今日眼见母亲惨死,也确实失了控。怒喝道:“李忠!动刑!你今儿个是怎么了,要朕来指点你不成?”
赵构一向镇定自若,从未发过如此大脾气。李忠早三魂里去了两魂,跪在地上道:“皇上,不知要用什么刑?”
赵构直气得头昏眼花血气上涌,哪里还有心情去想用什么刑?一挥手道:“随便!”
李忠暗叹君王天威难测,宁王胆敢杀害皇太后,皇上还要全力庇护他,这场发泄过了,如何处置宁王也只是赵构一念之间,自己又敢“随便”用什么刑?若真的弄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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