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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没了。太后似乎没有听到皇后言语间的讽刺,她再没有初见皇后时强撑出的气场,只余凄凉和悲戚。她一向知道刘湘琴这个侄女不够聪明,扶不起来,可那毕竟是她亲哥哥最疼爱的女儿,她自幼看大的,心里也疼着的孩子。太后干枯浑浊的眼睛流出几滴泪来,然而只落了几滴,她抬手就擦掉了,笑道,没得好,没得好啊!她蠢了一辈子,总算是聪明了一回,先于哀家去了!
太后说着,目光又回到了皇后的身上,道:看来,你真的是笑到最后了,湘琴如果有你一半的心思和定力,哪里会有你的今日。
皇后声音平静地道:母后这是哪里的话?妾身不过一心想服侍好皇上和母后,求得一家人和睦罢了。
和睦?太后哈哈大笑了几声,道哀家如今已然失势,又行将就木之人,你就算是指着哀家的鼻子把哀家骂的狗血淋头,哀家也再不能把你怎么样了。就这样,你也不肯说几句心里话泄泄愤?你当真不累吗?哀家真是好奇,你忍耐的极限到底在哪里?
皇后闻言眼神不动面色不改,静静地跪在那里,道:母后如此质疑妾身的一片孝心,妾身实在惶恐。
太后想到刚没了的侄女,再看眼前这个数十年在自己手下吃过各种亏、受过各种辱,甚至打落牙齿和血吞都没有过半点怨言、一点错处也让她寻不着的女人,不由觉得胸闷地愈发厉害:哀家果然是小瞧你了,难怪这么多年都没能治了你。今日你还能如此,哀家真的是心服口服了。哀家早该看出来啊,从当日你以仲国嫡公主的身份被嫁了个无人理会的亲王却毫无不满之时就该看出来啊,你是能忍辱而后发之人。只可惜哀家竟被你装出的柔弱温顺给骗了。皇后仍然没有任何反应,太后不管不顾继续说着,你知道哀家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吗?你虽行事缜密,却并非毫无漏洞,你曾派人去查了张居士,对不对?太后说这话时目光扫过皇后的脸,敏锐觉察到她的神情松动了一下,太后顿时如闻到了血腥的猛兽,声音也随着提高了几分。你知道自己第一胎怀的是个男孩,对吧?
宫中曾有过传言,说太后身边有名异士,专会看怀孕宫人的肚子,所以从先皇起到皇上后妃们频频出事,没了的全是男孩。莫廷轩闻言,心如擂鼓般巨震,原来皇后真的生了一个孩子,昭璧是顶了那个孩子进的王府!若太后所言非虚,那这个孩子可就是皇上的嫡长子了,他如今身在何处呢?
莫廷轩屏息凝神等待着皇后的反应。跪在地上的皇后的嘴角正猛烈地抽动着,却坚持不发一言。莫廷轩看不到她的神情,但令人窒息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他紧紧攥了拳,原来皇后早就知道了,那她这些年是以什么样的心态在面对昭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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