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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起来时间已有些紧张了。昭璧公主原本打算斋戒手抄一份《莲语》三篇之一的《净心篇》。《莲语》由比丘尼镜空法师的弟子将师父训诫和劝道之语归集而成,太妃手边常年放着,早已翻得有些旧了。
可她一来不信鬼神之说,心不诚自然难灵,二来对斋戒抄录的过程更是难以忍受。再者,抄录的经书若要出挑主要靠抄录者的书法造诣。祝先生与已逝书画大家符宗是忘年之交,昭璧自幼临的贴都是符宗亲手缩写,在一众写簪花小楷的女眷中,算是别具一格。但昭璧毕竟只有十几岁,劲力不足,有形无神,更谈不上什么造诣了。
她有意要精心为太妃准备一份寿礼,毕竟余太妃对于灯火阑珊处的昭璧公主而言是一种特别的存在。
太妃余氏深得帝心,入宫后不久便被封为荣妃,很快就生育了六皇子,也就是当今圣上。
就在圣宠益隆之时,她毫无征兆地在众人都不明所以的情况下遭先帝厌弃而谪居宫外。六皇子则被抱到太后膝下抚养。皇上荣登大宝后,感念生育之恩将余氏接回宫中。
对于分离多年的生母,皇上本欲尊为西宫太后,但碍于余氏曾为先帝贬蛰出宫,且太后在世,本朝尚无两宫太后并存的先例,只得将生母尊为太妃。
太妃明理有度,并不纠结于位份之事,回宫后也并不自恃皇上生母的身份而骄横,并一如做妃嫔之时,日日向太后问安,风雨无阻。太后移宫养病后,她也只一心在慈裕宫中安养,后宫之事全由皇后主持,丝毫不多插手。
与爱子分离多年经历使太妃对一众小辈都颇为疼爱。或许是因为早年坎坷又长期礼佛,她对沉默寡言的昭璧公主投以了更多的关注,不时传她陪伴左右。
于昭璧而言,一向与父皇母后不算亲厚的她,忽然有了一份来自长者的关注和关爱自然受宠若惊。尤其是她第一次见到太妃时在她身上闻道一种淡淡的檀香味,心中便莫名感到踏实、安全和温暖,那是一种陌生似乎又有些熟悉的感觉。
太妃有肩痛的毛病,盛夏时节也会把肩膀裹得严严实实,半点风都受不得,林羽乔打算做件斗篷。
这个时代的斗篷都长及脚踝处,都是出外穿着,可以稍微改良一下做成半身的长度,就可在室内穿着了。此外,看太妃平日的打扮,似乎不喜欢惹眼的花色,因此布料的选择宜精贵却不可繁丽,便于她老人家平日里穿着。
林羽乔构思出大致的轮廓,先去库中寻找材料。
林羽乔此前对婚事都不上心,更不肖说昭璧公主的嫁妆里有什么了。去了才发现库中的料子都是些年轻女子喜欢的鲜亮颜色且偏轻薄,不适合太妃使用。林羽乔只选到了宝石、珠子,又着人去请了布店和珠饰店的掌柜来,选了上乘的素缎、丝绸,又搭配了各色丝线,如此材料就算备齐了。她就着料子出了图纸,花费了大量的心思设计两侧和背片部和边沿处的图案,这样既避免了大面积的图案看起来花哨,又不致过分素淡。
前世她是误打误撞成了模特,实际是服装设计专业出身。留学归来后,为增强对民族元素的理解和把握,她进入一间定制工作室从学徒做起,在那里跟着刺绣师父积攒下了的扎实的功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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