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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人说雷诺阿甜俗,”陆逢舟说:“其实他的画只有甜,没有俗,他画画只是为了快乐。”
“‘俗’的基本特征是‘假’,”虞亭晚赞同地补充:“这位画家不仅不为媚俗而画,甚至不为任何理论而画。”
陆逢舟看她。觉得自己离她的灵魂更近了些。
触及他专注深邃的眼神,虞亭晚意识到自己有些忘形,接下来她不再多言,靠着椅背,静静地盯着虚空。昨晚折腾许久,半夜未睡好,被慵懒的日光照耀着,她昏昏欲睡。
陆逢舟侧目,她睡了过去,呼吸绵长均匀,看样子是累极了。她面颊白皙如玉,红唇微启,欲引人亲一口芳泽。他眼眸变深,挪开视线。
穿着病服的小女孩举着氢气球在草坪跑来跑去,抓着细绳的手一松,氢气球飞走了。
升上天空的氢气球离自己越来越远,小女孩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瞧着这一幕,他不由失笑。
小女孩见不远处的他在笑,大眼睛噙着泪珠,瞬也不瞬地盯着他,半晌后,痛哭流涕,泪如泉涌。
陆逢舟无辜地眨眨眸。怕她吵醒虞亭晚,他起身离席,一瘸一拐地过去安慰她:“不哭了好不好?”
他略吃力地蹲下身,和她平视,柔声安慰:“气球飞走,可以再买一个。你哭太凶变成小花猫就不好看了。”
陆逢舟对小孩子温柔,几乎没有哪个小家伙不会喜欢他。尤其这小女孩喜欢长得好看的人。她肉乎乎的脸颊泛红,止住哭声,嗓子带着颤音:“……我不哭啦。”小女孩的妈妈看着她笑而不语。
先前被小孩哭声吵醒的虞亭晚,这会儿精神朦胧地看着不远处的少年和小女孩。
他真的很喜欢小孩子。不然神情不会如此柔和。
视线无意瞥到虞亭晚,陆逢舟眉眼带笑:“睡美人醒了。”他缓缓地站起身,风将他衣袂吹得猎猎作响。
虞亭晚确实比较喜欢睡。她略不好意思地抬手遮住半边面颊,庆幸自己睡觉没有流口水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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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陆逢舟出了院。虞亭晚打算回A市。医生嘱咐,陆逢舟还需静养一周,方能正常行走。
回到A市需要两个半小时的车程,陆逢舟无法开车,便打算找个代驾。
“我们一起回去,我腿脚不方便,路上有个照应。”怕虞亭晚不和他一道回去,他如是说。
理由无懈可击,虞亭晚无法拒绝,收拾好放在民宿的行李,坐上了他的车。
离开民宿之前,老板娘笑眯眯地说:“他看起来很喜欢你。”
她羞赧不语。带上行李和对方说了句再见。
车子行驶在盘山林荫道上。阳光温柔细碎地从树梢间洒落,斑驳地印着车窗。路途过半,虞亭晚晕起了车,实在扛不住,脑袋靠着车窗假寐。
陆逢舟轻声叫她:“虞亭晚?”
虞亭晚依稀听见他的声音。怕他和自己聊天,她装作没听见,好似睡得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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