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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警官没辙了。那司机还有下一单的车要拉,他打起了感情牌,“警官我和你说啊,这姑娘她今天刚盼到她爸爸是个好人,你可不能给他添堵啊。”
“什…什么?”男人晕头,“你爸爸…不是…”陈警官头疼地措辞,讲到一半说不下去了。
“对。我爸爸,他叫明远怀。”女人一双澄澈的眉眼弯了弯,坦荡又偏执。
那司机全身一震,和陈警官大眼对小眼,两人又齐齐转头去看电视。
上面正播到前几天披露明某某真实姓名为明远怀的新闻时,猝不及防地插入了紧急通知。
紧接着冒出了许多对之前不实报道的致歉声明,铺天盖地。
杨洁的行动能力还挺不错。
女人眉梢含笑,轻渺得让人抓不住。
第6章
夏天的黄昏总是落幕得较晚,明舒从警察局出来时,门口高高的香樟树下,阳光被切割成破碎的漏洞倾斜打落。
程宴洲用身体在她眼前劈出一道锋利的阴影。背道而驰的场面中,两个人停步。
明舒转身对陈警官道了声谢。
陈警官挠挠头无奈地看了眼刚被叫来的男人,“程先生是吧,你的两名保镖跟踪他人。需要你做个详细的笔录。”
男人瞳孔中萦绕一团致死的黑雾,他菲薄的唇间找到自己的声音。
许久,淡淡地应了。
视线在明舒身上流连。
女人径自走过,坐回之前的那辆出租车的后座。
在程宴洲触目所及的地方,明舒的侧脸半融在一寸寸拉升的车窗下。
浅蓝的冷色系渐渐爬至女人的唇色,微风拂面,拂开她的眉眼与肩头的秀发。
在她微微下垂的眼尾中,车子驶离。
陈警官三两步下了台阶,走到程宴洲身边,“你怎么回事?”
男人把车辆奔远的轨迹揉在指腹间,“进去做笔录吧。”
陈警官无语。
出租车的音乐在狭小的空间缓缓流泻,与外面扬起的热浪和风尘相互交换。
司机是个胖胖的好说话的中年男人,他的车载CD里都是□□十年代忧郁的老歌。
明舒半阖着眼,在风中寻找花香。
明远怀那封诀别信里,也有一小段花的出场。
“出门时,我尚未给家里的花浇一浇水,或许阿琴会生气,怪我这么着急走。
我记性很好,倒不是忘了。我把浇花的时间匀出,去多抱了会儿明舒。我怕她不好好长大,又怕她一转眼长大,我却来不及参与她的人生。
家里浇花的事一向都由我负责,可现在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只好将它搁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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