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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树开花,可喜可贺。
许嬷嬷笑眯眯的,又亲自去了铺床,待阿嫣用完饭漱了口,稍稍歇息之后喝了药,服侍她睡下。
谢珽则回外间,先去处置公事。
亥时初,阿嫣小歇睡醒,惦记着婆母的辛劳,有点儿躲不住,趿了软鞋到外间去寻谢珽。彼时内间满室昏黑,外头却是灯火通明,隔着两重帘帐,陆恪和徐曜正在禀事。
阿嫣没好打搅,从帘缝里探头望外。
陆恪和徐曜背对着,都没太留意,谢珽却一眼就瞥见了帘帐后探头探脑的人儿。他毫无征兆的起身,扛着下属诧异的目光,径直走到帘帐旁,微微俯身,“饿了?”
“不是。想问问时辰。”
阿嫣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说悄悄话,“睡了一觉精神多了。母亲也累了整日,我想去照月堂替替她。”
“不必。”谢珽揉揉她脑袋,“照月堂刚递来的消息,祖母已经好了许多,今晚二婶在身边照看,母亲也回去睡了。你若不困,随便挑些书看,若困了,就接着睡吧。”
“那我去睡了!”阿嫣彻底放心。
……
一夜好眠。
醒来时天光明亮,帘帐长垂。
谢珽昨晚不知是几时歇下,这会儿鼻息悠长。秋日清晨柔和的阳光从纱窗斜照进来,闯入窗畔帘帐,铺在床榻枕衾。他睡得很熟,胸膛沐浴在阳光里也丝毫不知,右臂揽着她充当枕头,左手搭在腹上,被日头笼了层淡淡的光芒。
他的手很好看。
干净修长,骨节分明,劲瘦而不失力道。
这双手能文能武,曾执缰提剑在沙场血腥杀伐,也曾在箭雨中护她周全,会颁发政令牧养百姓,也会在揖峰轩里捏出古拙有趣的泥塑,在月夜窗畔拨动箜篌丝弦,流露出冷硬外表之下的些许柔肠和尘封许久的少年心性。
阿嫣曾想过,她将来定要嫁给读书人。
哪怕没有祖父的高风亮节,也该有诗才秀怀,温和可亲。
却原来兜兜转转,遇到的竟是他。
心思在晨光里有些慵懒,她伸手轻轻握住他的手,十指交扣。阳光洒在手背,锦衾亦被晒得微暖,她的指腹轻轻摩挲过他指尖,沿着骨节徐徐而上,到了指根又摩挲而回,温暖简单却乐趣无穷。她忽然想起来,谢珽在京城时就常这样摆弄她的手,似把玩不尽。
原来喜欢一个人,会如鱼游水,自得其乐。
他的手指,他的脸庞,他的胸膛,每一处皆可摩挲把玩,如同墨色浓淡的画卷,乐趣无穷。
阿嫣忽然就想起他劲瘦的腰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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