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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用的郎中确实是精挑细选,查过家底儿的, 平素也有人留意。若有京城的奸细妄想买通,总会露出痕迹。
“所以你觉得,买通她的是女眷?”
“不错。那郎中是妇科圣手, 不止王府女眷,魏州城的高门后宅也多会请他过去。且女眷诊脉时, 多半会屏退闲杂之人, 只留亲信在旁。这种时候最方便密谈议事, 且有诊脉做幌子, 神不知鬼不觉。”
“我嫁去魏州已有一年, 女眷们是何态度, 大约也摸清了。我所认识的人里, 有动机下药又有这手段的,数得过来。”
阿嫣觑着谢珽,先报出了祖母。
见谢珽眉头微动, 并无不豫之色,愈发放心了些,遂说出缘由——
赐婚和替嫁这两件事上,老太妃都极为不满,明明一生尊荣身居高位,却仍丝毫不掩对她的排斥,心中之偏见可见一斑。河东麾下从不缺出挑的女子,阿嫣若无孕无嗣,老太妃正可另挑中意的。王府里人员繁杂,她想在春波苑放点东西,简直易如反掌。
其次,便是二房的高氏。
高氏与阿嫣并无怨仇,但那位身在王府牵系甚广,又有意捧着老太妃,多少能窥出私心。她久居王府,若想在春波苑下手,也有的是法子。只不过嫌疑相对少一些罢了。
最后就是郑吟秋。
“这位郑姑娘是何做派,殿下想必是清楚的。”阿嫣毕竟也是京城长大的高门贵女,很清楚内闱之事,“女子到了及笄之龄,多半得谈婚论嫁。自然,也有不着急的,比如我徐家姐姐,因着祖父爱护,一心要挑个中意的,至今仍未定夫家。”
“但这种女子多半颇有心气,自有安身立命的去处,不甚看重婚嫁的事。”
“郑吟秋可就不同了。”
“表妹出阁之后,她三天两头往府里跑,心里藏着怎样的算盘,路人皆知。奇怪的是,母亲摆明不肯要,夫君也没半点纳妾之意,她连番受挫,怎就不着急呢?上赶着给人做侧室的贵女原就不多,她这样越挫越勇的更是少见。”
“跟徐姐姐不一样,她拖着不肯议亲是为了嫁进王府,哪怕为人侧室,哪怕耽搁芳华。”
“可她怎就笃定,往后必能嫁进王府?”
“就不怕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些事情阿嫣早就琢磨过几回,如今提起,只觉可疑之极,“若这药与她有关,一切就解释得通了。只要我伤了身子,没法绵延子嗣,不论是休妻另娶,抑或纳孺人媵妾,春波苑里都得添人。届时,有祖母疼爱引路,她极有胜算。”
这些细节,谢珽其实从未深想过。
军政都忙不过来,郑吟秋在他眼里不过是祖母的娘家内孙女,有点贪图的官宦之女而已,不值得太费心思。
此刻听了剖析,亦觉此女十分可疑。
阿嫣见他听进去了,续道:“还有件事,夫君或许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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