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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胤不紧不慢地说道:“本座路过浚县时,曾到其中一个村落游玩了一番,发现了一件怪事——村子里竟然没有青壮男丁,捕鱼农忙这些重活儿也全都是由妇人在做,村中数百户人,全都是老弱病残孕,本座觉得好奇,便询问呢了一番,更奇怪的是,他们的口风全都很紧。本座觉得蹊跷……”
顿了顿,又道:“本座在西凉便时常受理一些疑难案件,是以,碰到这种事,第一反应便是查探,然后,你们猜,本座查到了什么?”
宣王就坐玄胤身边,听了玄胤的话,眸光一闪,道:“你不会是查到有谁在养私家军吧?”
大量青壮年流失,宣王第一反应就是私家军,若果真如此,那可有好戏看了。西凉允许私家军,如玄家军,但南疆是一个中央集权非常完善与严苛的地方,所有军队,包括容麟的麒麟军也全都归朝廷所有,只是会分派给不同的将领管辖罢了。一般来说,名下的护卫超过两百,便以私家军论处。
耿家,不会犯了这么严重才错吧?
宣王的心里隐隐涌上一阵期待。
玄胤道:“宣王殿下猜错了,并不是私家军。”
宣王的眸光就是一暗。
玄胤又道:“是私盐。”
耿家兄弟面色变了。
坐席上,官员们再一次窃窃私语。
私盐、私家军,但凡占了一个“私”字,在南疆都讨不到什么好,私盐的危害比起私家军一点儿也不逊色,私盐的巨大利润、冗长“销售链”,足以让那些濒临倒塌的地方政府的力量再一次强大起来,这可不是朝廷乐意看到的事。
就在前年,耿皇后还处置了一个制造贩卖私盐的督察使。如今,她自己家也干起了这种勾当,如果这是真的,哈,那就真是有意思了。
耿皇后依旧面色沉静、眸光淡漠,但那只埋在宽袖下,紧紧捏着断簪的手出卖了她的镇定。
南疆王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眸光含量似水:“中常侍,你说的可是真的?”
不待玄胤说话,耿昕抢过了话柄:“陛下!您别信他!我们南疆的官员怎么会做出这种知法犯法的事来?他是西凉人,别道听途说了一些子虚乌有的东西便不负责任地在此散播谣言!”
“子虚乌有的东西?”玄胤捏了捏掌心的字条,唇角浮现起一抹冷笑,对付耿家的畅快,让他把与司空朔的芥蒂都放下了,又或者在外敌面前,兄弟二人终究是要先一致对外的。
耿昕道:“陛下!按照他所言,此乃十分隐蔽之事,我南疆的官员都没察觉到端倪,他一个游山玩水的外人,怎么反而摸到了证据?一定是假的!”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越发坐实耿家的罪过。谁都知道浚县是耿无双的封地,若果真有人在那边制造私盐,一定是得了耿家的授意。耿家一手遮天,朝廷查不到那儿去又有什么奇怪的?而反之一想,耿家的爪子已经长到能迷惑朝廷的视线,真真儿是令人胆寒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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