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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一片混乱,这间屋子本该是储物间,本来巧娘的床铺就小,现在床上经过了刚才的一番厮打,已经乱的不成样子了。
农具放在屋子里,屋子里的铁锈味很重,闻着就叫人心慌。
婶婶刚才下了死手,可能想着反正也是晚上把她送出去,所以就没留情面。
巧娘看着自己这个大大的房间,虽然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农具,虽然她的床只有小小的一张,但是,但是这里就是她的家啊。
只有在这里,哪怕再苦再累,还有一方小小的天地属于自己。要是卖给了别人,自己连一张小床都不会再有了。
听镇子口卖葱油饼的大婶说,镇子上嘴下等的窑口,里面的姑娘们都是混睡一通的,一张床拿来接客,客人走了也不换一张单子,一千个人一万个人睡了,都不洗的。
巧娘打了个哆嗦,想起了葱油饼大婶说那些姑娘们时那鄙夷的眼神。
将来自己,是不是也要被那样令人厌恶的眼神看待?
葱油饼大婶再也不会给她吃卖不完的葱油饼了,因为大婶说过,那个地方的女人,连说一句都嫌脏。
巧娘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咸咸的泪水打在脸上,浸染了裂开的伤口,疼的巧娘心肝都在颤。
她想伸手擦拭去,但是手一碰到脸上,又更疼了。
她嘴角憋了憋,有点想发出点声痛哭一次,但是微微动动嘴角,嘴角上的上又扯的生疼生疼。巧娘努力把眼泪憋回去,因为不能擦眼泪,要是滴落只会让自己更疼。她心里的苦无人知晓,不管流多少泪也不会有人看到,也不会有人关心。
自从爹娘死后,她不知是流了多少泪,可是眼泪总也没有流干的时候,只要难受了,委屈了,还是会不受控制的流出来。
都说眼泪是世界上最不值钱的东西,眼泪是要流给愿意看的人看的。这世上,又有谁还愿意看她流的眼泪?
咔哒一声,突如其来的开锁声吓了巧娘一跳,巧娘满脸泪痕的往门外看去。
是爷爷。
巧娘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爷爷是这个家里唯一一个愿意为她说上几句话的人,虽然从来没有人愿意听爷爷为她说的话,但是巧娘还是感激。
在这个家里,只有爷爷愿意给她唯一的丝丝温情。
巧娘坐在床上大哭,看着爷爷走近。
爷爷手里拿着一个窝窝头,可能是怕她饿着,毕竟从昨晚开始就一点东西都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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