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别碰我(1 / 2)

加入书签

南方冬天的冷是湿的,空气中湿度高意味着水蒸气多,遇冷凝结成细微的小水珠,拼命的往人身ti里钻,那是彻骨的寒。

时尔觉得今年的冬天比往常要更冷一些,她裹成毛茸茸的一团仍然扛不住室外的冷空气,在车里聚集起来的那些温度早就挥发干净了。

路子及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她正钻进一家星巴克要了杯香草拿铁来救命。

“起床没有,不要躲懒不吃早饭,知道吗?”路子及关切的嘱咐。

时尔撒了谎,说了句知道了,就开始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啊,薛老先生对你可真好,干什么都带着你。”

那边的路子及顿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儿才低笑了两声,撩拨时尔道:“怎么,想我吗?”

“嗯”

两个人一直聊到时尔喝完整杯咖啡,回到车里的时候时尔没忍住又拿起副驾驶上的玉雕坠子看了半晌,怎么都觉得十分满意。

路子及快到生日了,时尔一直苦恼送些什么好,皮皮建议她发挥绝活,绣个并蒂莲就鸳鸯的荷包送他,可时尔总觉得那样太过敷衍,便想起玉骨楼的玉雕手艺来,先前联系了他们家的大师傅加急制作,今儿是专门过来取的。

选的是上好的羊脂玉,手感油腻润滑,时尔想象着它挂在路子及xong前的样子,一阵欢喜。

巧的是玉骨楼的一店驻扎地是路子及的老家,离南城不远的一个市,时尔来了就忍不住到处走走看,想象着路子及在这里长大的样子,就有些舍不得走了。

小时候只见过他一面,那时候他好像才十二三岁的样子,小模样就已经出落的很水灵了,再大些到了十六七怕是更惹眼,时尔很遗憾没有参与他的未成年时期,也不晓得他那个时候的脾气是不是更软一些,有没有被小女生追着跑。

中午在久负盛名的本帮馆子吃完后,时尔就打算回去了,堵车的时候却正巧堵在一家花店门前,一大把新鲜的寒菊摆在玻璃后。

时尔用手指敲着方向盘,抿着嘴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再多留一会儿。

她想去看看路子及的父亲,也不知是出于什么缘故,路子及似乎是有些排斥这件事,但不论如何,她总算是晚辈,同路子及现在又是这样的关系,不去送束花总是有些失礼的。

他父亲是警察,葬在公墓,并不难找,时尔买了花后便驱车前往,只是她总不好一个个墓头找过去,既不礼貌,也慎得慌,时尔就跟守墓的大爷打听了下。

“你是路警官什么人啊?”守墓的大爷问道。

时尔没好意思说我可能是他儿媳妇,随口绉了个理由:“路警官救过我。”

大爷严肃的表情立马变了,笑呵呵的说:“我猜也是,这每年啊来祭拜路警官的人可多哩,你跟我来,我带你去。”

“不瞒你说,我也是受过路警官恩惠的人,当年啊”

大爷边说着往事边把时尔往里带,时尔边听着边抬头看四周的环境,这里面种了大片大片的松柏,周围的都是高大浓密的,风穿过松树林,会发出低哀的鸣叫,听起来既肃穆又悲切,让人不由自主的生出敬畏之情。

大爷走后,时尔把花端正的摆在墓前,规规矩矩的鞠了三躬,而后又蹲了下来,和墓碑上那张穿戴着制服的照片说话。

“路叔叔,您还记得我吗?我是时尔啊,您以前还夸过我漂亮呢。”

“这么晚才来看您是我不好,但是其实都怪路子及,他那人好小气啊,不过您放心,他比我小,我不跟他计较。”

“总之,您放心,我会对您儿子很好很好的。”

待了快一个小时,时尔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只是随着心意,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罢了,比如路子及很得院长喜爱,比如路子及也招小姑娘之类的,她总是捡着一些开心的事说给路子及的父亲听。

正准备走的时候,时尔听见一阵熟悉的声音。

略微一抬头,竟然是路子及和守墓的大爷在说些什么,两个人一看就是熟识,一边说着一边朝向这边走。

那一瞬间,时尔没工夫去想路子及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她只是想着赶紧躲起来,别让路子及看见她在这儿。

上一次路叔叔的忌日,他就不愿意她一同前往,时尔还记得那时候他的神情,很是为难却又极力不愿让她尴尬。

时尔左右看了看,好在路子及父亲的墓地位置在边缘地带,后面就有一大片松树林,她躲到一棵树后蹲着,尽量把自己藏起来。

“唉,人刚才还在的呢,什么时候走的。”大爷瞧了瞧,又说:“小路你看,这花儿就是那个小姑娘送的。”

路子及看着那一大簇白色的菊花,心里突然涌上一股怪异的感觉,可那感觉稍纵即逝,他并未深究,每年都有不少人来探望他父亲,倒也不足为奇。

“没关系,麻烦您了李叔。”路子及同人寒暄。

大爷拍了拍他的胳膊,叹口气:“和李叔客气什么,行了,你和路警官说话把,我走了。”

松树林里的温度比外面还要低,可时尔愣是生出一身汗,她紧张的心脏砰砰的跳,生怕路子及发现她,万一他质问,她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在别人看来她这么做或许是毫无必要的,换上皮皮说不准还得给她翻个白眼,可时尔心里总是存着一道坎儿,跟别人也解释不清,当下唯一希望的就是趁着路子及不注意悄悄离开。

这个点儿来墓园的人不多,所以路子及那边儿有什么动静儿,时尔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给他爸爸换上了新的贡品,然后一言不发的,随意坐在墓前和他爸爸喝起了酒,52度的白酒,他没一会儿就喝了半斤,时尔看的一阵皱眉,替他担心。

然后就听见他叹了口气,说:“爸,儿子是来给您赔罪的,先前跟您保证的事儿,我没做到,不过,您大概也不希望我那么做吧。”

时尔听不明白路子及在说些什么,当下心里还一阵好笑,觉得路子及可真逗,跟故去的人还承诺什么呀?健在的人把自己活好最重要啊。

不过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路子及说:“爸,我真的喜欢上时睿的女儿了。”

“她和时睿不一样,她她特别单纯,我刻意接近她,想利用她来报复时睿,做的这么明显,连我自己都觉得漏洞百出,可是她竟然都没发现,好傻。”

路子及到底在说什么啊,时尔一瞬间僵在原地,她似乎能听到自己身ti里的血ye瞬间停止流动的声音,手脚都几乎硬化,她一动不动,感xlng让她快点逃走,可理xlng叫嚣着要她留下来。

“妈没能把那个孩子生下来,把时睿吓坏了,他当时那个反应爸,他好像真的很爱我妈,我原来一直对他们俩的感情很厌恶,可现在却很矛盾,爸,对不起。”

因为紧张而生出的那层汗已经变得冰凉,湿漉漉的附着在里层衣服上,又是一阵风吹过,时尔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原先,总以为“心痛”是个夸大的形容词,却不想是个真实的动词,时尔捂着心脏撑不住那股猛烈的痛半跪在地上,力气大到把xong前的那片衣服抓出杂乱的折痕,这个世界都变得混沌起来,她视线范围猛地缩小,她几乎只能看清眼前那几株枯萎的草。

可路子及的话语那么清楚。

她原来爱到极致的声音,如今却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刀,刀刀都刺向她的xong口。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是时睿的女儿”

“刚在一起的时候,我每天都很痛苦,所以开始逃避,躲着好几天不敢见她”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