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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无微来景坤宫请安的时候,未央总是刻意避开他。
几个月以来,未央和秋无微从来没有单独相处过。
即使秋无微有很多次都想约他出来,但都被未央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拒绝。秋无微也渐渐发觉了未央的异常,终於有一天,他在卧房外拦住未央,问他到底发生了什麽事,为什麽不肯见他。
未央只说身体不舒服。秋无微问是不是湘儿的事。未央只能说是。秋无微说这麽几个多月的时间都已过去,连湘儿自己都放下了,你为什麽还不能放下。未央说自己对不起湘儿,没能保护好她,最後还要靠秋无瑕赦免,才能保全性命。
於是,秋无微和湘儿问了同样的问题,秋无瑕为什麽会赦免她。
未央沈默了,他说不出口。
他和秋无瑕之间的事情,他最不想让两个人知道。一个是湘儿,另一个就是秋无微。但为什麽偏偏这两人,都要询问他那个问题的答案。
「对了,未央,」秋无微见未央脸色不好,转移话题,只见他从袖带中摸出一只双管的竖笛,替给未央道,「这是西戎族很喜欢的乐器,夜阑也有吗?」
未央把竖笛接过来看看,那是用鹰翅骨和细铜管制成粗陋乐器。未央低声道:「是切勒,也叫羌笛。以前夜阑边关有战事的时候,即使在皇宫,也能听见那遥远的地方传来的羌笛刺耳苍凉的声音。」
「喜欢吗?」秋无微问。
「不喜欢。」未央把羌笛还给秋无微道,「那声音总会让我想到关寨的砂石和大漠千年的风霜,还有那片苍凉的黄色土地。兵戈血刃,我不喜欢。」
秋无微把羌笛拽在手里,低下了头,似是有些遗憾地说:「我本来还想把这竖笛送给你,你闲来无事的时候吹奏一曲,也许还能想起我。」
「怎麽了?」未央抬起头来望著秋无微,觉得他似乎话中有话。
秋无微道:「我要驻守西疆,再过几日就启程。站在边关的城楼上,总是能听见羌笛的声音。」
「为什麽?你刚回来呀!」未央惊呆了,好像晴天霹雳一般。
「这是皇命,而我是臣子。」秋无微淡漠地回答,「还记得御花园里那棵古杨树吗?我曾说过,我会比他更早学会飞翔,然後去筑自己的巢。现在,这个愿望总算实现了。」
「你错了!」未央很想大骂他一顿,「你不是自己飞走的,你是被他撵走的!你已经被他挤出了窠巢,你已经从树上摔了下去。你和那只雏莺惟一的区别,就是你还没有摔死而已!你可不可以清醒一点?你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
说到这里,未央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的喉咙很痛,胸口也仿佛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制著。他感到秋无瑕正在一点一点夺走他的一切,先是湘儿,现在又是秋无微。秋无瑕正在把他视为最珍贵的人,一个一个从他身边夺走、撵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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