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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景侯府,厨房。
王婆子立于案板前,拿菜刀片着一条鲫鱼,一边儿扭头笑道,昨个儿大小姐无意间提了一嘴, 说想喝口鲫鱼汤,主母今个儿一早便吩咐了下来,叫厨房早早便把汤炖上!要我说, 咱们大小姐打小生的花容月貌,又得了双亲处处娇养,恐怕比那禁廷的公主还要金贵上三分!
可不是嘛!
李婆子掀了蒸锅, 从锅里拿出一盘子热气腾腾的蒸栗子泥来,擦了手道,前两天大小姐还说想吃牛乳栗粉糕, 这春末的光景,哪是吃栗子的时节!奈何侯爷宠女儿, 硬是不知从哪里的深山上摘回来了一筐栗子来!
沈婆子叹道,哎, 我听说,浮翠坞里的三小姐不知犯了什么错儿, 从年前便惹了主母和侯爷不快, 如今还被禁足在屋中, 就连国子监女学都不去了呢!啧!咱们侯府的两位小姐,可真是同人不同命!
沈婆子的话音儿刚落,自厨房外头探进来一个人影儿,定睛一看,原来是薛楼月的贴身婆子田妈妈。
一厨房的婆子见二小姐身旁的田妈妈突然出现,皆是立刻闭嘴不言。
厨房里一时鸦雀无声,只能听见柴火燃烧的噼啪声和锅中清水沸腾的咕噜声。
如今,浮翠坞二小姐薛楼月不得惠景候和宛氏宠爱,就连厨房中的下人也学会了看人下菜碟,这些日子,每每到了用膳时分,热饭热菜总是先往繁香坞和漱石坞送,最后才送往浮翠坞。
如今春天还没过完,天气算不上温暖,饭菜一出锅,很快便凉了下来。昨儿个晚膳,厨房给浮翠坞送过去的吃食,几乎都是半温不热的。
薛楼月平日里受着宛老太太的压制,心中万般怨怼憋屈不能言,如今,见厨房里一群粗使的下人也胆敢如此慢待自己,自然又是一阵怒火滔天,在浮翠坞中乱砸了一地的陶瓷器物,才算解气。
田妈妈脸上也带着些许尴尬局促,赔着笑道,二小姐近来染了咳疾,日日要用进补汤药,我来看看那川贝雪梨汤熬好了没有!
厨房的管事儿赵婆子见了,心中虽然对田妈妈不屑,面上也不好表现的太过冷淡,忙擦了手作势要上前帮忙,我瞧着是好了!二小姐的吩咐我们一向上心得很,这不,我正准备叫丫头把川贝雪梨汤端到二小姐园子里去呢!不料,说话的功夫,田妈妈竟是特意跑来了!真是劳烦妈妈跑一趟!
田妈妈暗啐了一口,又听赵婆子满面带笑道,这川贝雪梨汤还在火上煨着,妈妈别烫着了手!还是我来把汤药端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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