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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斐然退开一步:“是你想杀你。”
“你想杀我,所以,我想为你杀了我自己!”无为目光狠厉。
“我为何杀你。”
“我让你动摇!”
“没有什么让我动摇。”
“因为你抛弃了我!”
“可我并未杀你。”苏斐然平静地说:“你活着,我的心魔尚在。可我从未动摇。”
无为失语。
苏斐然道:“或许我曾经动摇,所以有了你。没有人能够从不动摇。但动摇从不影响我的选择。我愿意为自己的选择辗转反复,但从不会为我的选择失望后悔——我会一直走下去。”
她目光坚定地伸出手:“和你一起。”
像被蛊惑似的,无为情不自禁地探出手去,失望地低喃:“原来……我竟不能动摇你吗?”
苏斐然握住她的手:“可你存在着。”
无为定定地看着她们交握的双手:“是啊,我存在着。”
她像做出什么决定,反握苏斐然的手,勇决地迈上一步,目光平视,神色平和:“你赢了。”
苏斐然不说话。
“你赢了。”无为凑近,与她额头相贴,鼻尖相触,呼吸相闻,声音缥缈:“我说服我……心甘情愿为你而死。”
上丹田,眉心。中丹田,胸口。下丹田,小腹。她们仿若连体婴儿,密不可分。
苏斐然握紧她的手,低语:“你也赢了。”
“是啊。”无为笑起来,是苏斐然无法笑出的容色灿烂,“不能决定自己的生,至少决定自己的死。”
她闭上眼睛。
耳边微风吹拂,鸟鸣啾啾,一切如此美好,而此后,她将借她人双耳闻见。
浑然如一的气息渐渐消匿,似也化作空气,无处不在,又无迹可寻。
苏斐然睁开双眼,身前已空荡无人,唯有一支银簪在地。心头怅然,又烟消云散。
此时太一生水诀在神识闪耀,书页翻动,残卷后又续新篇,摊开一页。
第一义:生民。
如无为的名字,刻入她的灵魂。
柳弱水等了很久,才等到苏斐然推门而入。
她有片刻失神,很快恢复如常,背靠房门问:“道心可以传承吗?”
“通常不可。”柳弱水又说:“但心魔本是道心的一部分。”
苏斐然点点头,走到床边时问:“你都听到了?”
柳弱水点头。
苏斐然屈膝压在床边,俯视他:“我什么都知道,但我不能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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