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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书生本来百无聊赖地把玩着笔杆,一听到两人的借据,顿时吓得清醒过来,“一百两要换多少银子,一千两?”
他错愕地看向阿笙:这娘子看起来稚嫩可爱,说起话来也是细细柔柔的,怎么如此狮子大开口?
没有想到,这个欠债的反而更不耐烦:“叫你写,你写就是了,哪里来的这么多话?”
书生替她不平的满腔愤怼也咽下去:得,这两位一个比一个脾性大。
反正与他无关,甚至还能得到一笔报酬,书生很快将字据谱好,询问:“这担保人是谁?”
双桃咬着唇:以她现有的名声,断不会有人愿意为她作保的。
却听到阿笙细细柔柔道:“老鹰风筝。”
书生用光秃秃的笔杆掏掏耳朵,满脸迷茫,“你说什么?”
阿笙轻笑:“就是现下的季节里,满街的孩子都在放的纸鸢,你该不会这个都不会写吧?”
这怎么可能?书生把原本疑问的话放下,匆匆写就,递给她们按手印,“可不能反悔了。”
真是两名奇怪的娘子。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书生用秃笔杆搔搔头,也准备收摊回家了。
接过阿笙从小匣子里拿出来的银票,双桃将一式两份的借据拿出一张递给她,正待回到自己的寝屋,便听到阿笙犹豫的呼唤。
双桃拿到银票便不耐烦了,冷着脸转过头:“我肯定会两年后还你的。”
听了这话,阿笙也不动怒,还是笑眯眯的,“有担保人,我自是不担心。”
想到那笑话一般的老鹰风筝,双桃满嘴的冷嘲热讽,忽然说不出来了。
阿笙轻声:“只是我个人奇怪,既然阿锄哥和你暗生情愫,为何他不帮你?”
整整一天不曾露面,最后还要让双桃来求到素来与自己不合的阿笙身上。
月照花林,如此美的夜色之下,双桃却衣衫单薄,形单影只,旧日的共犯情郎不见踪影,独留她一个人面对这惨淡的世间。
她身子一僵,声音也是凝涩的:“他有自己的打量。”
“什么打量?”阿笙是真的迷惑,“如果他未来是你的夫主,便这样眼睁睁瞧着你被人欺辱吗?”
便是因着两家有什么不得而知的世仇,双桃不能嫁到他家,可现下也总是情人。
便如此不吭不响吗?
双桃冷漠道:“那是我们之间的事。”
她茕茕孑立,在暖春的四月发着抖,却还是颤颤地走向自己选择的路。
月斜星澹,两个旧日亲如姐妹的好友,终究分道扬镳,于春空澹白之下,走向了截然不同的方向。
作者有话要说: 消得春风多少力,带将儿辈上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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