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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临安侯时,众人忍不住愣了一瞬。
临安侯此前虽瘦削,但至少还有股子精气神撑着,如今却仿佛整个人都垮了,瘦的只剩皮包骨头,靠在床头时脊椎好似都支撑不起他的身体,微微佝偻着,眼里不由自主泛出泪,嘴唇干裂,瞧着已是日薄西山。
曹相哑了一瞬才上前,临安侯见了他强撑着想起身,嗓音暗哑:“相爷,家门不幸,东正愧悔难当,实在无颜见您啊……”说罢便忍不住潸然泪下。
曹相上前按住他,叹息一声:“事已至此,其他的倒不必说了,说说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并不因临安侯重病态度就软化多少,临安侯便也知道了他的态度,抹了抹泪,请他坐了。张幺幺等人站在一旁。
临安侯道:“虽说三弟妹已经偿命,但毕竟是三房用心不良害人在先,也是我管束无方,无论相爷有什么要求,只要东正能办到的,便是舍出这条命去,也一定为您办好。”三房父子白着脸,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临安侯态度十分诚恳,然开头就说三夫人已经偿命,也是暗示他们府上已经付出了代价,曹家,也不能太过分。
两人都是相识了几十年的老狐狸,谁又不知道谁的想法。但毕竟临安侯府有错在先,曹家又岂是随意受人欺辱的,因而曹相沉默片刻:“东正,我妹妹怎么说也是你的正妻,也为你侯府操持了几十年,生儿育女,悉心教导。然她先是经历了白发人送黑人的悲痛,又在病痛之时被人暗害,她落到如此惨痛的下场,如今你只一味想着与我谈判,竟是丝毫没想到她吗?”
临安侯苦笑:“相爷,您也说了她为了我侯府诸多辛苦,这么些年便是铁石心肠也能软化了,何况她还是我亲自求来的正妻,我如何不悲痛。如今,化解了我们两府的龃龉我便要下去陪她,到时万般罪孽,我自会当她的面去赎。”
张幺幺想,幸好郁林肃不在,否则听了临安侯这番对曹氏的刨白,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曹相一番沉默,到底叹息一声:“罢了,你我多年相交,我自然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到底冤家宜结不宜解,若你我当真结仇,只怕祸及子孙。”
临安侯松了口气,然而曹相又道:“但老夫妹妹的这条命不能白白没了,她原本是这侯府的女主人,既然她没了,你们府上便再赔曹家一个侯夫人吧。”
临安侯有些懵:“您的意思是?”
“很简单,让世子娶了瑞雅,往后世子继承爵位瑞雅自然就是下一任侯夫人。如此她还可以照料真茵,你也知道我妹妹就这点血脉了,若交给别人,老夫还真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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