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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下眼帘虞应朗攥紧手中的玉簪,沉闷开口:“喃喃怪我吗?”
因着自己刚刚的口无遮拦,李言蹊路上便已经想好补救的办法,闻言抬头一笑:“不怪,府门纳妾是难免的事,那日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现下想来是我任性了,表哥莫要与我生气呀。”
他想过她会哭会难过,也想过只要她回来他什么都应她,只要她一句不喜欢他定会不顾娘的阻拦将郑雨眠送走,只要她原谅他,不再与他生气。
现在她确实原谅了他,并未与他生气,甚至依旧与他娇笑,可他心中却愈发沉闷,府中上下皆知这事难堪不敢提及,可她却能毫无芥蒂的说不在意,她这份不在意竟比唾骂指责让他更难受。
嘴唇张了张,虞应朗心头突然有些惊慌,表妹是不是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她,她不喜欢他,他该如何让她喜欢,焦急的想要示好,忙将一直握着的玉簪拿出,试探开口:“从定亲宴前便再为表妹刻,你离开后才刻好,你……你喜欢吗?”
看到他苍白焦急的面容,李言蹊一怔,顺着他手看去,看到那玉簪及他手上的伤痕不由一叹,她回京的路上便打算好了,以防心里难过,她今后只将表哥当做亲人,只想着是为了李府和小刀,没有男女之情,那份难过便消散了去,可表哥对她很好,从小时便对她好,看到他的不安她便想到那个席宴上处处被人提点却含笑应下的表哥。
作为亲人她不忍他这般小心试探的模样,手指伸出,还未碰到那玉簪,远处便有女声响起:
“知微,原来你在这里啊,娘说不见你去用午饭叫我来寻,你身体尚未好莫要在外面冻着了。”
郑雨眠款款走近,小心的护着肚子,等完全走入亭中时才讶然:“妹妹也在啊,倒是我没有眼色了,想来妹妹回府我还未曾探看妹妹,现下便先给妹妹赔个不是了。”
凤眸向来人看去,郑雨眠容色满足温婉,但面色依旧苍白憔悴,与先前吴府看到的女子并无不同,李言蹊暗自啧啧,与人为妾又怎么会舒坦,不过想来如若没有她,她说不定当初当真会嫁给表哥。
不想与这人做戏,李言蹊正要抬眸向表哥做辞时蓦地顿住,凤眸盯着郑雨眠头上的簪钗眯了眯,独一无二的簪子刚刚出现在她眼下,现在却又出现在另一个女子头上。
含笑转过头,看着表哥手中的簪钗陡然一笑,不再多言拜礼:“嬷嬷这会儿等的急了,表哥,我先走了。”
虞应朗也看到了郑雨眠头上那一模一样的簪子,知她误会了,见李言蹊离开,心中一急:“表妹!”
然而李言蹊足下未停,人早已离去,转身离开亭子时,脸上的笑意也褪去,她知道那簪子或许是郑雨眠寻人复刻,可却也足以在她头上浇上一盆冷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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