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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这些东西都曝露于温蕙的面前,便是霍决这样的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对她和自己, 简直是两套标准。
他想让她做他回忆中的月牙儿,却不肯当她回忆中的连毅哥哥。他想让温蕙更了解他这个人, 直面他的为人,与真正的他在一起。
但这个真正的他,决不包含这一面。
这一面, 只在夜晚曝露,只曝露在蕉叶的面前,连他自己都无法在白日里直视。
他在白日里做的一切, 无论杀了多少人,染了多少血,都还可以说是受命于天子,被迫于生存和世道。
但他在夜晚对蕉叶的做的事,才是真真正正的他自己。
温蕙抬起眼,问他:你这样对她,自己会觉得快活是吗?
霍决紧抿嘴唇,不回答。
这样一个问题,回答不了。
但很多时候,沉默等同于回答。
温蕙站起来,扣上了匣子的顶盖,手一推,匣子飞出去落在地上,金镣铐闪闪发光,各种奇形怪状的工具铺了一地。
把霍决,砸出了一地的狼狈。
你说杀人就杀人的。温蕙问,却为什么不杀蕉叶?你若当时杀了她,这些事,我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霍决只垂着眸。
温蕙道:就连你,都觉得蕉叶该活着,是吧?
温蕙想起蕉叶这个女人。
清洗干净,她不肯躺在床上上药。
一年了,就想晒晒太阳,她说,还想吃烤肉。
她说这话的时候盯着温蕙,暗示得很明显了。
温蕙于是叫厨房去准备烤肉。
听到有烤肉吃,蕉叶开心起来,乖起来,就到檐廊下,一边晒太阳,一边上药。
每一顿都可能是最后一顿,要吃得好才对得起自己。她说,没事,别担心,皮外伤而已,我在我们院子里,忍痛的等级是甲等。
当有人想送个行家里手给霍都督的时候,去买人。要求是,漂亮不漂亮在其次,能扛得住最重要。
妈妈把蕉叶给了那些人,因她的忍痛等级是甲等,最能忍。
小梳子给她清理腿上的伤,发出了咒骂。
蕉叶道:别骂菩萨。
小梳子道:你还相信有菩萨!
自然信的。蕉叶说,世上当然有菩萨。
小梳子嘲笑:那她怎不来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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