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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安原端了一盆水进来, 赶上赵烺在骂霍决,便站在了一边。待赵烺生气走了, 他端着水盆过来,投了把手巾,帮霍决擦身上血迹。
哥哥想什么呢。他埋怨道, 可知我和公子听到消息,可吓死了。
霍决没吭声。
小安投了把手巾,盆里水便成了红色。
小安继续劝:我其实知道, 哥哥出身行伍,我也知道哥哥在想什么。
可是,哥啊,咱们是什么人?咱们是缺了东西的人啊。公子说得没错,哥哥便是再立了军功又能怎么样呢?难道还能掌兵去?大周祖训在那呢,哥哥别想了。
哥哥须得明白一件事。小安觉得对霍决不能留情,必得叫他清醒,悍然道,哥哥便是杀敌再勇猛,也活不成赵王那样的男人。
咱们的目标不是做牛贵吗?咱们呐,也只能做牛贵啊!
霍决闭上眼睛,握住自己的拳头,捏得咔咔作响。
一场梦就这样碎了。
因为小安说得对。
披甲执锐,为国开疆这等事,自然有真正的男儿们去做。
他们这些已经不算是男人的人,不配银盔亮甲,只能依附在贵人身后,去做那些见不得光、不能让贵人沾手的事。
他其实早明白的,这一生,他都要活在贵人的影子里,而不是阳光下。
许久,他声音喑哑:知道了。
小安吁了口气。
王又章首战告捷,才送走了襄王世子派来的人,又听禀报说四王子来了。
王又章没脾气了:又来一个塞人的。
他才打了一场胜仗,襄王世子就赶着来往他这里塞人,塞的是几个姓江的子弟,世子妃娘家的人,小公子的舅舅们。
才送走了,得,四王子又来了。
谁知道襄王四子赵烺并不是来塞人的,他是来要人的:麾下永平,原是想叫他长长见识,才让他跟着将军的。早跟他说过,不得给将军添乱。谁知道他年轻,一来血就热了,竟上阵了。还好没丢我的脸,立了些许功劳。只他是个阉人,要这军功也没甚用,将军的人领了便是,不用管他。只我不许他再瞎捣乱,这便领他回宫去,特来与将军说一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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