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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筝的心头一凉。
大夫人为了娘家与霍家关系更近一些,为了她在府中有个帮衬的人,说服太夫人同意此事也在情理之中。
林雅柔是如愿以偿,应该已经欢喜得找不着北了。
太夫人呢,应该是已知道她服下的药只能保两年不能孕育儿女,以后可就不好说了——不听话的儿媳,她要来何用?自然乐得见到她与妾室争宠,到了适当的时机给她扣一顶善妒的帽子,再加上无所出、不孝这些理由,可以光明正大的命令霍天北休妻,还能闹得满城风雨。
霍天北对妾室无所谓,反正先前都有三个小妾了,再多些也无妨。
眼前三个人,都是有利可图或无所谓。
那她呢?谁为她考虑过一点点?换个心窄的,当场就被气得晕头转向了吧?
霍天北肯定是早就知道了,否则才不可能任人往他身边塞人,不会是这样的态度。这种事他就不能提前告诉她一声么?
顾云筝从容起身,恭敬行礼,“长辈赐,怎敢辞。若是林家三小姐能够进门,我自然无异议。太夫人若是没有别的吩咐,我就先回房了。”
☆、蝶与花(5)
晚间,霍天北和顾云筝留在东次间,一个看书,一个伏案习字。李妈妈和春桃站在一旁,不时看一眼顾云筝,见她神色认真专注,两个人哭笑不得。夫人的心是有多大、有多宽?侯爷要纳妾了,还是她很膈应的林雅柔,她居然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满京城恐怕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将近三更天,霍天北洗漱,回了寝室。
顾云筝去洗漱一番,却又回到东次间,遣了李妈妈与春桃:“你们下去歇了吧,不用陪着我了。”
两个人不好说什么,无声退下。
顾云筝继续认真写字,只有这样,心绪才能真正平静下来,才能有条理的安排日后的事。
的确,她有些窝火。从来不是柔顺谦恭之辈,表面上能云淡风轻,心里到底是意难平。
心绪平宁下来之后,想出了应对之策,她将温着茶水的小木桶放到寝室临窗的大炕上,随后到了床前,默默无声地卷起自己那床被子。
霍天北从她进门就看着她,到这时绷不住了,笑起来,拦住了她,“这是要做什么?”却是明白,她在人前给他面子,只剩了两个人,就不想为难自己了——她现在一定是怎么看他怎么不顺眼。
顾云筝面无表情,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他笑成一副蛊惑人心的男妖精模样,那点儿压下去的火气险些又烧起来,“妾身今日喝多了浓茶,晚间肯定辗转反侧,为了不打扰侯爷好梦,还是睡到大炕上为好。”
霍天北把那床被子丢到床尾,又将她勾倒在床上,“没事,我不怕你折腾。”
顾云筝被他塞到被子里之前,下意识的踢掉了鞋子,之后又后悔,就该穿着鞋子睡到他被子里。这混账特别要干净,在这时候膈应他一下多好啊。
霍天北将床头的宫灯熄了,室内陷入黑暗,他轻拍着她背部,语带笑意:“不声不响忍了这么久,你可真行。”心里则在想着,这小东西藏得也太深了。
顾云筝不接他的话。
“你实在不愿意的话,求求我,我帮你毁了这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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