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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缓缓睁开眼睛,气若游丝道:“是三郎来了……”
冲他勾了勾嘴角:“你也有伤,不躺着静养,来这里做什么?”
桓煊道:“只是些许小伤,二哥受了这么重的伤,理当来探望。二哥眼下怎么样?”
太子道:“皮肉伤罢了,不值得大惊小怪。”
顿了顿,目光动了动:“多谢你把阿阮平安带回来,只是连累你也受了伤……”
他这么一说,那些死士的目标便成了他自己,而桓煊只是因为越俎代庖去救太子妃,这才落入埋伏受牵连——毕竟阮月微是太子妃,用她作饵理所当然是为了谋害太子,谁也说不出个不是。
可即便猜到他心思,桓煊也不可能对阮月微坐视不理,太子便是算准了这一点。
桓煊道:“二哥不必见外,这是弟弟分所应当之事。”
顿了顿道:“二哥是在哪里遇伏的?”
太子道:“在行宫西北三十多里,出了围场地界……”
“刺客有多少人?”桓煊问道。
“黑夜里看不清,总有好几十人吧……”太子想了想道,“我带去百来个随从和羽林卫,折了一大半在那里。待天明叫侍卫去清点尸体。”
顿了顿道:“幸而捉到两个活口。”
桓煊目光微动:“可问出刺客来历?”
太子道:“已将人交给沈将军去审问了。”
右千牛卫大将军沈南山是皇帝亲信,太子既然敢把人交给他去审,自然是准备了万全之策。
话音甫落,便有内侍在屏风外禀道:“启禀陛下,沈将军求见。”
皇帝道:“请他在殿外稍待片刻。”
等郑奉御帮太子包扎完伤口,皇帝这才屏退了医官、内侍和宫人,又和颜悦色地向阮月微道;“阿阮也累了,先去内殿歇息吧。”
阮月微知道这是要支开自己,便即敛衽一礼,退至内殿。
桓煊也行礼道:“儿子告退。”
皇帝看了一眼太子道:“三郎不是外人,留在这里一起商议。”
桓煊道是。
皇帝便向中官道:“请沈将军进来。”
沈南山走进殿中,行过礼,对皇帝道:“启禀陛下,那两个刺客已经招供了。”
皇帝道:“是受了何人指使?”
沈南山道:“他们招认是受淮西节度使指使,来刺杀太子殿下。”
此言一出,连桓煊都有些讶异,他以为太子可能会顺势贼喊捉贼,他却比他料想的更老谋深算,将皇帝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
淮西藩镇虽然只有三州之地,却地处大雍的腹心,扼南北漕运之咽喉,如今的节度使郭仲宣贪得无厌,朝廷每年都要花费大量税钱安抚,是皇帝一直以来的心腹大患,比河朔更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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