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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行来,城楼之上全无动静,连支箭都不曾招呼。杜郁文有些诧异,再这样下去,守得住么?
“来的可是东郡厢军新任杜指挥使和南郡厢军王指挥使?”突然城楼之上,有人高声问道,听口音却是东郡本地人。
杜郁文尚未开口,王指挥使先行回道:“正是,可是要投降了?”
“非也,只是有些事,虽旁观之,但仍旧不吐不快。不知诸位可愿一听?”那人接着说道。
王指挥使接着应道:“你且说来听听。”
“听说王指挥使曾与前任东郡指挥使并肩作战过?”那人问道。
王指挥使说道:“正是。我与他份属同僚,今日便要替他一血前耻,报他身死之仇。”
“如此,便好说了。”那人话音一落,城楼上缓缓落下一具尸体,依旧是身前的着装,不用说,便是被杜郁文杀死的东郡厢军指挥使。
虽然对话是在右边进行,但双方音调颇高,左边的人仍旧能听到。尸体落到一人高时,便停了下来,尸体胸前的那处刀伤也十分明显地展现在了众人面前,上面还牵动了下绳索,令尸体的后背也展现了一下。大家皆是行伍出身,一看便是,这刀伤是从身后刺入,从胸前冒出,战场上这种伤势比比皆是。
杜郁文脸色铁青,看了眼身旁的人,那人高声说道:“无耻小人,指挥使明明是被火烧死的,你们居然丧心病狂,令他死后蒙羞。”
城楼之上的人说道:“死前的伤与死后的伤大家可是都明白的,若不信,我们还有。”说完,城楼上又垂下了几具尸体,上身皆脱去了衣衫,上面除了一刀致命的伤口,全无半点烧痕。脸分明被清洗过,是死去的指挥使身边的亲卫没错。
南郡厢军王指挥使眼神闪烁,在看到第一具尸体后就再没说话。但他身后的亲卫明显警觉了起来,幸好两支队伍隔了距离,不然恐怕场面更难看。
“死者已矣,我们也无谓令他们再受屈辱,就劳烦诸位将他们领回厚葬,毕竟他们是在战场上莫名而亡的。领回去后,也可仔细瞧瞧,这伤是如何来的?”城楼之上的人接着说道。
杜郁文明显感觉到身后的队伍看向自己的眼光变了颜色,他们皆是幸存之人,那日对方根本未动一兵一卒,这样的伤只能是自己人做的。“指挥使是否有屈,我们自会查明,不需要你们在这里枉做小人。‘宁王’若自认坦荡,便出城一战,还能保留些体面,待我们攻入城,场面可就不好收拾了。”杜郁文终于没忍住,开口喝斥道。心中却懊恼万分,当初因为急于撇清,又碍于众人的眼睛,没有将这些尸体抛入火中烧毁,以为当时蔓延的火势自会为他消除痕迹。
可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攻城!”不能再让对方有可剩之机。他自己则连射几轮点了火的箭,皆朝着方才说话的地方而去。
“我这里只有我,没有旁的,别浪费这么好的箭术啊!”那人的声音紧接着从上方传来。
副将虽然心有不满,但军令如山,也不敢违逆,只得指挥队伍攻城。南郡王指挥使有些悲悯地看了看悬在半空的旧日同僚,虽然有些兔死狐悲,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也开始指挥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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